“拂晓,是不是到了如今太子哥哥还对你……”
“不会了,太子殿下来年三月就要迎娶王家嫡长女,等他有了正妃便不会再有旁的心思了。”
院子里头的风骤然便的大了起来,卷起了地上的落叶,枝头的花瓣也被chuī皱,纷纷扬扬的落了下来,落在了云拂晓的肩上,头顶的太阳挣破了云层,愈发的炽烈了,空气之中涌动着一股热流,席卷而来,让人燥热不堪。
明明还是暮秋时节,这太阳却已经这般恼人了。
“翎儿你上回并不是说想要去坐素水的画舫,想来龙也差不多该回来。”
云拂晓看着南宫翎好不容易来一趟,竟然遇到了这样燥人的事qíng,便抬头笑着道。
前几日就想要同云拂晓去素水坐画舫,今个儿既然两人有空了,她自然是开心,一般拉着云拂晓的手,便朝着龙的朝阳院走去,口中不停的说着宫中的轶事。
“拂晓,你可知道……霍白?”
“知道。”
南宫翎拿过云拂晓手中的那一朵墨jú,用手指轻轻的捻着,几乎将那些花瓣都捻的粉碎淡淡的汁液沾染了纤白的手指,垂着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的模样。
云拂晓倒是不甚在意,伸手捻了一片枝头的花瓣,放在鼻尖轻嗅着,丢向了空中看着花瓣在空中飞舞着最后坠落的样子,南宫翎就像是一只唱累了的麻雀耷拉着脑袋无力的模样。
“听说霍白在天牢之中关了几日,前些日子已经送进了汐太妃的chūn熙宫了,虽然父皇将汐太妃软禁在了chūn熙宫之中,但是所有的月例都是照着原本的样子的,这也多亏了皇太后这其中周-旋。”
说着说着,南宫翎又说到了别处去了,仿佛没有什么目的,就是想到什么便说些什么,云拂晓也就这样任她拉扯着,穿过了花园,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
“听说,之前潋滟帝姬还特地跪在了紫宸殿前头,可是跪了整整两天两夜但是父皇就是不肯见她,最终还是跪晕了被送了回去,听说那日之后潋滟帝姬就病了,父皇下令将她移去了远在千里之外的沛县养病。不过霍白可真是可怜。”
南宫翎想到了听宫人们私下里再说的模样,虽然她没有亲眼看见过,但是想想便觉得jī皮疙瘩都起来了,虽然她对着霍白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可是一想到自己曾经喜欢过的男人有这样的下场,她仍旧不由得颤了颤。
“他怎么了?”
云拂晓眯着眼睛,似乎很是感兴趣的开口问道,随手摘下一片槐花的花瓣在口中咀嚼着,感觉到一种甜甜的清香从口中扩散。
南宫翎回头望着云拂晓,小脸之上一片肃然。
“听说是太监净身之后没有净gān净才会得的病,原本有荣太医在就还能够治,可是自从那件事qíng之后荣太医就不见了,所以听说只能等死。”
微风chuī过,chuī皱了一湖的碧水,水上的几朵睡莲也早早的就盛在那里,而湖中央的荷花也有早早的露出花骨朵儿来的,剌剌的太阳似乎也被云层遮蔽了些许不像是方才那样扎眼了,秋树上蝉鸣和着鸟啾想在耳边。
云拂晓停下了脚步望着南宫翎肃然的小脸,脸上看不出一丝qíng绪,然而良久之后在问出一句。
“然后呢?”
“听那些太监宫女们说,这个时候霍白身上的皮肤一块一块的凹进去,还带着青斑,身上也总是发出一股难闻的味道,恐怕是活不过下个月了。”
南宫翎这了一根树枝在地上无意的划拉着。
chūn-宵听到了这话,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想到了霍白那讨厌的模样,厌弃地道。
“真是不吉利,公主下个月就要大婚了!竟然还出了这样的事qíng!”
“是啊,也不知道汐太妃何为硬是要将霍白留下来,大概是也可怜他吧,原本按着宫中的规矩,像霍白这样得了重病的,是要统一送去离宫院等死的。”
南宫翎叹息了一声,随即继续说道。
“可是,汐太妃求了皇太后,皇太后也是同意了将人留下来的,可是皇后娘娘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答应,非要将霍白送到离宫院去。”
依旧垂着头在地上划拉着,南宫翎似乎也感觉到了自己讲的事qíng太过yīn郁了,便闭上嘴不再说话。
看着几个人之间忽然就停了下来,不再说话了。chūn-宵见既然之间涌动着沉默郁郁的暗流立即开口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