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生气了?”
云拂晓望着云锦容那一张淬着寒霜,冰山一般漠然的脸,麋鹿一般的眸子中染上一抹无助,颇有些委屈的抬头望着他,小心翼翼的扯了扯他的衣袖。
“笨蛋!傻瓜!”
要不是担心她的身子受不住,云锦容此时真的想要狠狠地戳戳她的脑袋。
这个笨女人到底脑子里在想什么。
那架琴他认识,看着云拂晓当时的眼神,他便猜到,她也是认识的。
于是,很是大度的将这个“立功”的机会让给她。
他也不是不知道,此时的云拂晓需要一个靠山,甚至是一个足够的地位来保护自己。
可是,他没想到的是,云拂晓竟然会在最后的关头,以命相搏。
这样有多危险,她又不是不知道!
这个女人不但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我真的是疯了,才会喜欢上你这样的蛇蝎毒女!”
云锦容最后长叹了一声,无奈的将怀中的人搂得更紧了些。
云拂晓唇角一勾,自然是听出了这埋怨的话中深深的宠溺。
“若是当时就告诉了太子这点,只是提醒,并不是什么功劳,太子也不会记在心里,说不定转头就忘记了。”
云拂晓知道云锦容明白这些,提醒和以身相救的区别。
虽然本质是一样的,但是带给一个人的震撼,却是不同的。
她不会嫁给太子,也不会苟且偷生,暂时隐忍却沦为南宫涉的棋子。
她要的是一个恩qíng,一个他南宫墨永远也还不了的大恩。
这个恩qíng足够让南宫墨记住一辈子,也让南宫墨明白她是站在他这一边的。
来日若是拥立功成,南宫墨登上大位,一统天下之时,狡兔死走狗烹之日,她要南宫墨念着这一份恩qíng。
就算是不能容她在眼前,也能念及当年之qíng,放她,放她整个家族一条生路。
她云拂晓赌的就是,南宫墨这一颗心,赌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动她。
“恐怕,还不止这些。”
云锦容低头轻嗅着云拂晓的秀发,那一股馨香素雅淡然,缓缓沁入鼻腔,让他愈发不能自拔。
“你似乎很讨厌南宫涉,或者说是,恨。”
对上云锦容探寻一般的眸光,云拂晓不过是淡淡一笑。
“看他不慡而已。若是有个人有天突然对你说,做我的棋子,嫁给太子,到时候我功成名就,许你荣华富贵,你会怎么做?”
对上云拂晓那似笑非笑的眸光,云锦容嘴角一扯,毫不在意的冷笑一声,周围的空气倏然僵硬,无端地凛冽起来,。
“杀了他!”
云拂晓听了,会心一笑,不自觉牵扯到了背后的伤口,笑容僵在唇角,变成了苦笑。
诚然,这一次是为了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但是不排除她也是为了断了南宫涉的踏脚石。
若是她没有猜错,这一次的事qíng恐怕和南宫涉脱不了gān系。
先是让云扶摇和吴水心串通一气,对自己发下战帖,bī着自己应战。
接下来便是让太子等人从高高在上的雅间,换到了台上,好给她准备一个“做杀手”的机会。
其实南宫涉早就已经准备好了那架“流光”,也知道那架“流光”其实不仅仅只是一架古琴而已,更是一架暗藏杀机的琴。
她记得,前世这架琴也是在南宫涉的手中,之后他便送给了她。
恐怕若不是她之前就知道这琴的秘密,今日被冠上谋杀太子之名的就是她云拂晓了!
到时候,恐怕南宫涉就会给自己两个选择。
一是,为他所用,献身太子,他便会帮她洗脱罪责。
二是,被当成谋杀太子的凶手,到时候查起来,恐怕云家和外祖韩家都要遭到灭顶之灾!
好深的心计,好狠的计谋。
不过,按照如今看来,恐怕这件事qíng吴水心并不知qíng。
至于云扶摇那个蠢货,多半是知道的,只是收了南宫涉的什么保证,所以才肯做着事。
当然,知道南宫涉的这一动作,也是她前世记得,当年南宫涉三次为南宫墨挺身而出,三次险些丢了xing命的计谋。这三次计谋,最终灭去了南宫墨的怀疑之心,真正的对南宫涉推心置腹。
而这三次相救,其中有一次便是这聚贤雅阁暗杀相救。
只是,那一次,所谓的“凶手”并不是她云拂晓,也不是现在的吴水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