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沉渊_作者:四木(170)

2017-08-03 四木 古代言情

  暗处有人yīn恻恻地笑,施发数枚蓝汪汪的尖针,迅疾扑向简行之。谢开言扫开飞针,将简行之尸身抢到手上,才要提起他遁走,突然察觉到手腕黑了一寸,隐隐有乌丝在攀升。

  谢开言定住身形,额角滑落一滴汗。

  青袍皮帽的摸骨张拢着袖子从茶楼走出,咧嘴笑了笑:“我知道你看不惯君主尸身被戮,所以在上面抹了点毒。”

  谢开言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喉咙里gān涩得厉害。

  摸骨张瞧着她的模样又笑:“苗疆的诡毒不错吧,不出一盏茶时间,让你变成废人。”

  一个蓝袍裹身彩巾缠头的男人也走出了茶楼,站在摸骨张身边,观察谢开言的神貌。他就是夜市上的苗疆郎中,与摸骨张一样,长得指甲尖瘦,颧骨高耸,形体上十分相似。

  “动手吧。”他催促道。

  摸骨张点头,将全身僵冷的谢开言抬进茶楼密阁,开始实施摄魂**。

  ☆、74痴傻

  茶楼特置的阁子里密不透风,四角点燃了百根牛蜡,熏暖了白纱帐上悬挂的药包,发出一阵奇香。

  谢开言仰躺在桌案上,口不能言手不能动,偏偏内息像火一般热烈,神智又陷入昏乱。连失两名至亲,激发了她的苦痛,来不及控制喜怒,暗算就发动,一瞬间,她的身体不能承载多方压力,几乎要坍塌至黑暗的深渊。

  摸骨张穿好白麻长袍,烫了手,取来一碗药水,以线作引,悉数灌入谢开言口中。等到她的眼皮昏昏沉沉闭上时,他便开始扎下九寸长针,紧钉在她的玉枕风府等xué位上。

  谢开言的手脚轻微抖动,起了一阵痉挛,这种反应让苗疆郎中很满意,点了点头。他负责监察全场,因此施法的摸骨张也表现得勤勤恳恳,不敢过多动作。

  待控制谢开言的全身经脉之后,摸骨张摸出摄魂铃,反持在手间,轻轻地摇响,口中一直念念有词:“魂生九重,各相浮虚,脆皮入骨,脱胎换神。”一阵梵鸣之音渗入谢开言耳鼓,她的眼帘开始微微起伏,摸骨张见状,加重药包分量,继续游走于四周,拍下更多的银针。

  最后一支透骨寒的长针扎进谢开言头顶,令她上半身猛然立起,渀似牵线傀儡一般。摸骨张细细咒念,她的身躯终于缓缓躺下,恢复了原状。

  “如何?”他转身朝着监看的苗疆郎中说道。

  郎中点头:“我即刻给总管传送消息。”

  为了让郎中更满意,摸骨张索xing当面尝试成效。“起!”他说了个字,桌案上的谢开言即刻缓缓站立,面容苍白地看向前方。

  “睡。”

  谢开言马上睡下。摸骨张收了银针,顺便摸了摸她的头顶,眯眼说道:“这个炼制人不错,很听话。”

  苗疆郎中走到阁外,放飞一只信鸽,通传傀儡已经炼成,回头对摸骨张说道:“依总管密令,我们需连夜赶回汴陵。”

  摸骨张道:“为何不直接杀了她?”

  “留条活命好盘查南翎党余孽。”

  摸骨张了然点头,解开布袍,洗净手,唤郎中收拾纱帐。郎中解开勾链,后背完全bào露,却不防摸骨张突然欺近,一锥扎进他脖颈,没让他没说一句话就栽倒在地上。

  摸骨张拖着郎中尸身靠近水槽,抽出冰锥开始放血。待血水完全gān透,他用药包裹住尸身,塞入置办好的马车暗格里。细细清理了一切,他走到谢开言跟前,冲着那张苍白无知觉的脸笑了笑:“我那傻儿子才见你一面,就吵着要媳妇,留你一命终归不会错的。”

  茶楼外乌云密布,不多时,下起了大雨。

  高台上零落着两具尸身,幕天席地,饱受水污摧残。摸骨张带着谢开言走出茶楼,看都未看句狐与简行之的惨状,驾起马车扬长而去。

  一个时辰后,汴陵城楼遥遥在望。

  正门前兵士盘查过往行人,因刺杀太子的凶手没留下任何佐证,太子府督办的文榜里便没悬放绣像,只是明令往来者出示通关牒劵。骑兵营镇守在门楼处,呵问摸骨张马车里可藏有他人。

  摸骨张抬起眼皮子,睥睨看着骑兵,道:“我是连夜出城为总管办事。”说罢出示了修谬的章印文书。

  银铠骑兵执意查看车厢,搜检一番,只看到两具并排躺着的尸体,一男一女,均用药包裹着。

  摸骨张淡淡说道:“我采集的药尸,作医诊用,官爷要不要剖开肚子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