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自在,一身棉质休闲装,脱去了工作时的严肃笔挺,换上玉树临风的惬意。他一边优雅吃着早餐,还不忘阅览财经报。
她坐在他对面,纠结着如何跟她说回家乡的事。这四年,他从不曾问她的家世,只是每个月固定给她十五万的零用。
她自是知道,他对她的事不感兴趣,只是要求她做到他的标准,不将他们的协议泄露出去,洁身自爱,身体健康。
他的标准她做到了,所以,她还是没有必要跟他说这事,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和猜测。
“我今天要出去一趟。”吃完早餐,她开始用手语跟他jiāo谈。
冷辰轩抬起头,黑眸犀利幽深,看不清心思。“去哪?”随后淡淡一句,问得有些漠不关心。
“买东西,食物和生活用品。”她比划着,有些心虚。
男人的眸子静静盯了她一会,道:“你去吧,今天我会和客户出去打高尔夫,晚上说不定不回来。”
“恩。”她笑着点头,心中的石头总算落下来,小脸恢复光彩。这个男人今晚不回来,正好。
随后,等他的车消失在马路尽头,她带着存折和信用卡去了趟银行,然后坐上了去小渔村的客巴。
小渔村仍是四年前的那个模样,几百来户人家,以出海打鱼为生,到处可见鱼网和bào晒中的鱼gān。她一身轻便洋装,戴着太阳眼镜站在村口,却没有人认得出她。
走进村,她看到晒场的阿妈阿婶们正忙碌的用梭编织鱼网,黝黑的脸上布满辛酸。偶尔会为一句笑话,漾出一抹发自心底的笑。
她想起,她们从不曾这样对她笑过。心底,不免有些凄凉。
……
[正文:第二十八章]
走进村,她看到晒场的阿妈阿婶们正忙碌的用梭编织鱼网,黝黑的脸上布满辛酸。偶尔会为一句笑话,漾出一抹发自心底的笑。
她想起,她们从不曾这样对她笑过。心底,不免有些凄凉。
走到舅舅屋门前,她停住脚步。只见往昔的土坯房已翻修为两层小洋楼,雕花大门,庭院深深,院里还系着一条大huáng狗。
huáng狗见到门前的她,立即狂吠个不停。她不得不后退一步,眼前陡然浮现舅母的脸。那张整日怒骂她的脸,和这只狗的凶神恶煞有得拼。
“你个衰仔,跟你阿爸一个德xing,好吃懒做……”这时,洋楼里陡然传出一阵打闹声,huáng狗立即停止犬吠,安静看着一个妇女拿着jī毛掸追打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
“为什么你和阿爸能吃那么多好吃的,我却不能?”小男孩边跑边尖叫着,一路往院门口直冲过来。
看到门口的阡雪,小家伙肆无忌惮拉着她的衣裙,躲在她身后,然后饶着阡雪转圈,恣意和母亲捉迷藏。
阮chūn杏终是气喘吁吁停下追打的脚步,将jī毛掸子放下,顺气。“你个衰仔,看我抓到你不打折你的狗腿子。”
“你来抓啊,抓不到我,抓不到我……”小家伙调皮的从阡雪身后探出小头颅,对气急败坏的母亲做鬼脸。
“你个衰仔!”阮chūn杏吊三角眼圆瞪,一掸子就要挥过去,却又怕打坏四十岁才生下的宝贝儿子,止住了冲动。
等气头顺一些,她这才发现一直沉默的戴太阳眼镜的高挑女子。于是她母jī般一把抓过儿子,忙不迭的道歉:“不好意思,阿毫不懂事……”
女子不动声色,取下眼镜,静静看着眼前这对四年不见的母子。舅母的脸,一如既往的刻薄呵。
“原来是你这个贱丫头?!”阮chūn杏的吊三角果真再次圆瞪起来,刻薄的脸上不知道是震惊还是其他的什么qíng绪,弄得她把手中的jī毛掸子直直掉在地上。
阡雪点头,淡淡看舅母一眼,走进庭院。舅母眼中的含义她并不想理会的,她只是来见阿麽。
走到后院,小屋仍是那间小屋,破旧了一些,与前院的洋楼格格不入。而屋前的竹架上晒着阿麽的旧衣裳,在夏风中形单影只。
她站在门口,心儿一点一滴凉透。怎么说阿麽也是舅舅的生母,含辛茹苦将舅舅一手拉扯大,到晚年,却是这般凄景。即使是病重,也得不到一间舒适的住所。舅舅舅母真是狠心。
“贱丫头,你回来的正好。”跟过来的阮chūn杏恢复气势汹汹,双手叉腰挡在阡雪面前,“婆婆的医药费没有了,现在吃药的钱也是我们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