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叫我什么?”安国梁震惊的看着她,很久后,才恢复平静,重重的叹息一声。“你都知道了,其实,我也没打算隐瞒你一辈子,只是想等你长大一些,成熟一些的时候再告诉你。”
晓冉柔和的笑,将手伸进铁窗之中,想要去触碰他苍老的面颊,一颗剔透的泪珠顺着苍白的腮边划落。“无论你是谁,在晓冉心中,你都是我最敬重的父亲。我从小就姓安,今生今世都姓安,只要您还要我这个女儿。”
安国梁有些失控的站起来,抓住了晓冉苍白的小手。“晓冉,爸爸对不起你,都是爸爸不好……”
“19号,坐下。”守在一旁的狱警大声斥责,而安国梁无动于衷,依旧紧握住女儿冰冷的小手不放。两个狱警走上来,qiáng行将他拖了下去。
父女二人的手被迫松开,记忆中,父亲的手都是温暖有力的,而现在,短短的数月,他的手掌变得如砂纸一样粗糙。晓冉心口更是一阵阵的疼痛着。隔着冰冷的铁窗,她哭泣的叫着爸爸。
可惜,再也没有人会回应她。从小到大,安国梁给了她所有的爱,可是,他并不是她的亲生父亲。那个抛弃了她和母亲的男人,究竟在哪里啊!
也不知哭了多久,看惯的狱警走过来,严肃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小姐,探监时间已经过了,请您离开。”
晓冉默默的点了下头,用手背抹掉脸颊的泪痕。她低着头,一步步向外走去,每一步都是沉重的,并不时的回头,目光呆滞的看向父亲远去的方向。她不知道洗钱的罪过究竟有多大,但此去经年,她都无法与父亲见面了。
视线逐渐模糊,刚刚擦gān的眼泪再次汹涌而出,疼她的父母,宠他的哥哥,她最亲的人都逐渐远去,逐渐的淡出她的生命。她一次次告诉自己她是安晓冉,但她的身体中却没有流淌着安家的血液。她能为安家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让陆婉安然无恙。
“晓冉。”走出监狱大门,程浩南的身影竟然出现在面前。晓冉有片刻的恍惚,他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
“浩南哥,你怎么来了?”她低声询问。
“去了你家,伯母说你不在,就到这里来碰碰运气。”程浩南说着,伸手捂住她冻得发青的小手,剑眉几乎拧到一处。“先上车再说。”
晓冉低柔一笑,拢了下身上的衣服,冬天的脚步将近,温度下降的厉害。
车厢内,程浩南将暖风开到最大,等晓冉的身体回暖后,才发动了引擎。“听说你被检察院传了几次,我托人打听了下,现在很多矛头都指向你,想必是有人从中作了手脚。”他担忧的说道,看着她的目光有些沉重,“晓冉,下次在被检察院的人审问,你什么都不要说,有时候,多说多错,反而会让别人抓到破绽。我会想办法证明你的清白。”
与程浩南凝重的神色相比,晓冉的表qíng却是淡淡的,十分随xing。“浩南哥,你怎么能肯定晓冉就是清白的呢?”她柔柔一笑,摸样俏皮的像个孩子。
“没有为什么,相信就是相信。”程浩南冷着脸回了句,转开目光径直看向前方车况。
晓冉微侧着头,含笑凝望着他刚毅的侧脸,一双明眸gān净的让人心疼。被一个人无条件的信任着,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可惜,她却要辜负这份信任。
“浩南哥,安家的事,你别再cha手了。这件事并没有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我不想再将你拖下水。”她温润的说道。
程浩南一愣,问道,“晓冉,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晓冉唇角的笑靥有些讽刺,她不是傻子,从检察院第一次传唤她开始,她就明白了,父亲的案子并没有结束。她不知道是谁动的手,也许是陆霆钧,也许是陆震川,是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目标是她。那个人想将她送进监狱。
她也知道陆婉想要站出来,可她不忍心,所以,明知有人要栽赃嫁祸,她也只能接受。“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不能在因为我的事而伤害到你。浩南哥,不重要再让晓冉因你而内疚了。何况,清者自清,你要相信我。”
程浩南无言以对,只能无奈的点头。他知道晓冉被嫁祸的事和陆家脱不了gān系,他的确没有对抗陆家的资本。原来,想要守护一个人,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
“最近好像胖了一些呢,晓冉,你过得好,我才能安心。”程浩南唇角勉qiáng的扯出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