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隆绪吃惊地看着他,有些呆傻地展开了先帝耶律贤留给楚王哥鲁达的密旨,脸色立刻变得惨白,原来当年楚王哥鲁达要是有自立为王的私心,现在的大辽皇帝就不是他耶律隆绪了。
“为什么要把这么重要的东西jiāo给我?”他抬头疑惑地看着他。
耶律楚迎上他探究的目光,无畏地笑着,“本来我是想把你从皇帝的宝座上拉下来,想要告诉你,如果我要当大辽的皇帝,不需要密旨,不需要任何理由,我的身后有一帮忠心的手下在支持。在你知道这样一个事实之后,我还是会让你当大辽的皇帝,因为你是天生的王者。”他长长叹口气,“母后说的对,你一直以来都在怀疑我要谋夺你的宝座,而我从来就没有亲口告诉你。我耶律楚,你的亲弟弟,根本对你的宝座不感兴趣。”
耶律隆绪的背上流淌下冷汗,第一次亲耳听自己的弟弟对自己这样肯定的说,他有谋逆推翻他的能力。
“母后不希望看到你们兄弟相互残杀。”萧太后站在耶律楚的身边,微笑着握住了两个儿子的手,把他们的手叠在一起,“你们都是母后的儿子,是母后十月怀胎辛苦生下来的。”耶律楚心里苦涩地笑,在母后心里,儿子和儿子之间是不一样的。
“阿楚,你真的从来就没有想过要代替朕?”耶律隆绪问了出来,第一次面对面,如此的坦诚。
“从来没有。”耶律楚用力地握住他的手,“皇兄,就算奴儿来大辽是因为你派了刺客去汴梁城里刺杀我,现在她失踪了,我的满腔怨恨只是针对萧雨燕。在我的心里,你永远是我的哥哥。”
一声哥哥叫了出来,耶律隆绪的心里不由地一酸,有多久没有听到这样的喊声了。只有在年幼的时候,他的弟弟在没有外人的时候跟在他的身后会如此亲热地喊着他。
“阿楚,皇兄……”他反握住他的手,愧疚地低下了头。原来都是自己的一厢qíng愿,他的弟弟还是小时候一样对他尊敬。
“皇兄,我和母后做了jiāo易,耶律楚从此以后在大辽的历史上消失,你安心地当你的皇帝。唯一的条件是,相信你的亲弟弟没有谋逆之心。”
“朕相信!朕相信!”耶律隆绪再也控制不了,热泪流淌了下来。心里的悔恨象cháo水般冲击着他,对哥鲁达的仇视,对自己亲弟弟的猜疑,以往所做的一切都是错的。
“好了,好了,现在话说开了,你们兄弟之间就再也没有隔阂了。”
穆英在一旁细心地看着当今大辽皇帝眼睛里的懊悔神qíng,他相信了他,他的热泪是从心底里流出来的。
“哥哥,在母后的辅佐下,你已经是一个好皇帝,希望你做一个比父皇还要圣明的大辽皇帝。”耶律楚用力地拍了下他的肩膀,眼睛里是期待的神qíng。
耶律隆绪满脸羞愧地看着他,用力地回敬了他一下,手抓住他的肩膀,心里忏悔地想着,要是他们兄弟能早一点这样说开了,也许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了,奴儿……
“兰儿,奴儿在什么地方?”耶律楚抱了他一下,转身朝萧兰玲走了过去,“我要知道她在哪里?”
萧兰玲的心里是苦涩的,自己曾经的丈夫关心的是奴儿,不是她。“阿楚,奴儿暂时还不能见你,她的脸……”她顿了顿,“给我三个月的时间好不好?”
“三个月。”耶律楚许下了承诺,他转身朝自己的母亲跪了下来,“母后,耶律楚从此刻起就不复存在了,我是萧楚,以后会成为大宋最了不起的商人。三个月以后我还会回到契丹,来接我的妻子,把她带走以后,萧楚在有生之年不会再踏入契丹一步。但是,萧楚的心里会永远装着契丹。”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下定了决心,他要成为大宋的富商,大宋按照《澶渊之盟》,每年向大辽的“岁贡”白银十万两就由他来承担吧。
“阿楚,既然朕知道你的心,你为什么还要离开呢?”耶律隆绪第一次真诚地对自己的弟弟说道,眼睛里的神qíng是挽留。
“我是萧楚。”一句话已经解释了一切,在前一刻,耶律楚已经消失了,他是萧楚,一个全新的身份。朝大辽皇帝也是恭恭敬敬地行礼,站了起来,目光看向了穆英,“一起回家吧。”他向他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