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uáng河镇再过去便是齐国地界,但东南边有一座忘峰崖,被围得水泄不通的huáng河镇,韩峰逃跑绝不是问题,关键是怎么把重伤的韩祈救出去,韩平不能保证忘峰崖上没有齐宣的人把守,但那里毕竟是悬崖,有防守也会很有限,奔跑中,韩平摸上腰间的混天锁钩,又看了眼昏迷不醒的韩祈,这次能否逃出生天,全看造化了。
韩平带着小白,自屋脊上翻动,从她一路观察来看,齐宣几乎把所有的兵力都集中在huáng河镇内城,外围的防守明显减弱,看来他是下定了决心要把韩家的两个主心骨困死在城内。
韩峰与韩祈,无论哪一个都比她韩平重要。
马不停蹄,向着山上奔跑,不理会那些刮破她衣衫的枯枝藤蔓,她现在只是一心想将韩祈就出去。
忘峰崖坐落在huáng河镇以北,生于此地之人都知道,忘峰无后山,前面是葱郁山林,后面却是悬崖峭壁,笔直而下,平坚的崖壁如被刀切过一般整齐,悬崖下面就是奔腾的huáng河,河水浑浊翻涌,两岸碎石满布,寻常人若是掉下,即便没有死于高坠,也会落入滚滚河水,再无踪迹。
眼见着就快到达崖顶,韩平却猛然收住脚步,心中暗叫糟糕,láng狈闪身躲过从林间暗处疾she而出的一支铁箭,箭身修长,锋利见人的箭尖上竟还隐隐泛着青光,一见便知是淬过毒的。
随着第一支箭的she出,随之而来的便是错落而下的木桩陷阱,以藤蔓作为掩护,朝着韩平他们抨击而来。
如此阵仗,即便韩平真傻也知道中了敌人的圈套,只不知这个圈套针对的是韩平还是韩祈。
当韩平筋疲力尽护着小白与韩祈闯过了各种陷阱之后,她终于见到了那张永远笑吟吟的脸。
齐宣噙着温柔的微笑,站在崖顶上对韩平致意,那眼神,仿佛在赞美着韩平先前的勇猛,但无论怎么看,都觉得讽刺。
齐宣的手下一拥而上,以冰冷的枪头对准韩平,小白想要跳起做最后的反抗,却终究被迫诚服于齐宣身前五步。
不管怎么说,这一仗,韩平输的彻底。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当韩平再次睁眼的时候,便看到了奔腾的河水,迎面chuī来的都是呼啸而过的冷风,定下心神之后,她才发现自己竟然被凌空吊起。
四周环望,她与韩祈就像是杆平衡秤般被吊在半空,齐宣不知道什么时候竟在崖顶上支起了一根十字形的木桩,横木可以旋转,两端分别吊着她与韩祈。
风chuī乱了韩平的发丝,迷住了她的眼,看着另一端的韩祈,出气躲过吸气,脸色粹白得可怕,要不是胸腹间稍有起伏,看上去真的和死人没什么区别。
她开始还不知道齐宣想要gān什么,直到韩峰的魁梧身形映入韩平眼中时,她才有所觉悟。
“你到底想怎么样?”
韩平撕扯着gān裂的嗓子,对站在崖边的齐宣低吼道。
齐宣远目眺望,一副施施然欣赏风景的姿态让韩平看得牙痒痒,只见他悠然回首,状似无辜道:
“在下想什么,三姑娘怎会不知?既然知道,还刻意询问,好生奇怪啊。”
韩平隐下胸口恶气,耐着xing子说道:
“我与你有恩,不指望你能知恩图报,最起码,你也不能恩将仇报吧。”
齐宣秀气右眉挑了挑:“施恩不望报,这句话三姑娘应该听过吧?”他转过身子,好整以暇理了理袖口,才又道:
“更何况,三姑娘敢说,你救在下是纯粹的想救吗?”
韩平居高临下,对上了齐宣笑吟吟,冷冰冰的眸子,一时语歇。
齐宣说的没错,从一开始的破庙相救,她就是有目的的,她知道韩祈落入齐国之手,救齐宣也有着保韩祈的一层意思在里面。如今被人当面反问,她也无话可说。
齐宣见她语歇,姿态高卓来到她的身前,昂首道:
“但是,在下对三姑娘的喜爱却绝非虚qíng假意,还是那句话,若是三姑娘肯随我回齐国,安分守己做在下的王妃,那两位韩将军在下也不会为难。”
韩平蹙眉,猜不透他话中多少真假,齐宣在她迷茫之际,又开口说道:
“毕竟,如今的韩家已然今非昔比……两位韩将军的xing命,不似从前那般值钱了……”
他这句话说出口,正好被走至崖顶的韩峰听见,齐宣也不觉有异,gān脆转过身子,面对韩峰恭敬行礼后,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