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韩平没有说话,静静的听李怀昶叙说,动作有些僵硬的在他头上浇下一瓢瓢的水,良久之后,韩平才勾起嘴角,露出一抹苦涩莫名的轻笑,问道:
“太子要韩平如何?”
若是从前,韩平心中自是有底,但现今的李淮璟,韩平想起他上回决绝远去的冰冷背影,心头霎时被酸涩充斥。
李怀昶猛然坐起了身,不管不顾浸泡在水中的乌黑长发,清明的瞳眸紧紧盯住韩平,依旧轻柔道:
“韩毓……怀孕了。请你务必要护住孩子,好吗?”
“……”
韩平看了一眼空落落的手,想着太子的话。
韩毓……怀孕了?什么时候的事?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么不用多说韩平便明白太子向她提出这个要求的目的了。
李淮璟想谋朝篡位,现在老皇帝生死不明,估计已经凶多吉少,而他将这一切罪行qiáng行加注到前太子李怀昶身上,暗地里却又将李怀昶禁锢,这样他就可以在没有反对声中,顺理成章的接管一切皇权,成为摄政王,代君管政。
可是,韩毓如果怀孕了,那么她腹中的孩子便是皇室正统,就算还未出生,但他的地位是在娘胎里便注定了的,虽然还不知道是男是女,但是,以李淮璟的个xing,又岂会放任这么大一个危险在宫外呢?他势必用尽一切手段,要将韩毓腹中胎儿弄死才算。
“韩毓现在何地?”韩平思虑片刻后,问道。
李怀昶伸出手指在水盆中蘸了蘸,在他先前坐的凳子上画了几笔,形成一个图案,韩平看过之后,李怀昶便舀水将之覆盖,道:
“这是我偶然间看到的,岳父大人说过,这是韩家未雨绸缪时定下的标记,你若出得皇城,找到这个标记所在地,便是韩毓藏身之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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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淮璟站在重华殿内翻看着奏折,苏青急急入内,站在厅内,不言不语,表qíng十分愤慨。
苏青见李淮璟无甚反应,便率先开口道:“你倒好,真沉得住气。”
李淮璟勉qiáng抬眼看了看他,苏青便凑上前去,指着殿外不知道什么方向的地方说道:
“她已经去了那里,你怎么一点也不担心?”
李淮璟合上奏折,冷冷问道:“担心什么?”
苏青一愣,回道:“当然是担心,担心,担心那小子使诈呀。”
李淮璟弯起嘴角,不带任何感qíng般的笑了笑,墨玉般的瞳眸冰寒彻骨:“使什么诈?”
苏青没想到李淮璟会是这般反应,一时语歇,想了好久才讷讷道:“就算不怕他使诈,你就不担心他跟你的心头ròu说些什么,让你的心头ròu离开你?”
李淮璟笑若寒梅,好看却总透着股寒气,只听他道:“他能说什么呢?无非就是一些让韩平出手相救的话……”
苏青刚想反驳,却听李淮璟抢先道:“还有,我的确喜欢韩平,但你们切莫将她在我心中的地位估计得过高。”
“……”
苏青再次语歇。
而一旁的李淮璟却忽然对着空无一人的屋脊看了一眼,然后,便有一道黑影自暗中窜出,行动如电般跪在李淮璟身前,双手呈上了一张纸。
“韩家余党在外联络的暗号已然知晓,请摄政王指示下一步计划。”
李淮璟看了看纸中的图形,对那黑影问道:“帝王谷与星辰变那里有何消息?”
“启禀摄政王,星辰变今日群星涌动,似乎要有所行动,帝王谷暂时还未传来任何消息。”黑影恭顺的答道。
李淮璟挥手屏退。
见苏青依旧满面愤慨,他竟然破天荒的好心qíng道:
“你看到了?韩平不是我的心头ròu,却是我的功臣。”说着,便向苏青扬了扬手中的纸。
韩平与李怀昶的见面,原本就是他事先安排好了的,为的不过就是得到韩家在外的联络暗号,如今暗号到手,韩平与李怀昶之间到底说了什么,反而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苏青将一切看在眼内,愤慨之色不减反增,他本就不是一个善于隐藏qíng绪的人,如今被李淮璟的所作所为气得更是说不出话了,咬牙良久后,才愤怒的抛下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