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怎么爬上韩峰chuáng的?”
“……”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自己此时的感觉,从小到大,韩平经历过无数次讽刺与奚落,却从来没有如他般不留qíng面的。
李淮璟等了很久都没有得到韩平的回答,这才放下卷宗,抬头看了看她,仿佛没有看到韩平脸上的异样神色般,又问道:
“醉酒?qiáng、bào?还是……勾引,投怀送抱?”
韩平深吸了几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她娘的事qíng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他虽然问得直白,但也是多数人心中所想,想通了这一点,韩平耐着xing子平静答道:
“韩峰喝醉了,那晚我娘当班,半勾引,半qiáng、bào吧。”
李淮璟在书案后点了点头,深邃锋利的眼神剜住韩平,在她的伤痕上打转。
韩平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她收回先前希望他开口的想法,她终于知道,有些时候宁愿沉默也好过这般尴尬的谈话。
“你娘很聪明。”李淮璟莫名其妙对韩平这么说道。
但听在韩平耳中,她宁愿没听见这样的称赞。
可有些人却不那么认为,问题竟然越来越深入:“这样一个聪明的女人不该死……她是怎么死的?”
韩平克制住想抓一把椅子摔在他脸上的冲动,耐着xing子答道:
“受了风寒没有及时医治,病死了。”原本只是个小小风寒,未能及时医治,硬是拖成了炎症。她死的时候,韩峰就连最后一面都没有来见过。
“我见你先前一直在激怒韩峰,你恨他?”
韩平敛下目光,张口问道:“不知九殿下招韩平来所为何事?”
其实她多想直接说,他俩不是那种可以谈论这个话题的关系,但又怕引来更多麻烦,只得尽力转移话题。
就在这时,先前远去的管家再次回来,这回还带着两名婢女和一个药箱。
在九殿下的许可之下,韩平被两名婢女搀扶入内厅,与外厅仅用一块白玉屏风隔着,隐约还能看到人影。
“王爷吩咐奴婢们为小姐处理伤口,若再拖下去,一会儿血浆凝固便很难除下了,奴婢们为小姐宽衣。”
两名婢女动作熟练为她除下血衣,一人打来热水,将丝滑的白绸布沾湿为她清理伤口,韩平对此行为十分不解,难道这位九殿下将他带回是为了替她处理伤口吗?
这太不符合常理逻辑了,但又确实发生了。
韩平此刻脑中不住的回想外界对这位主子的评价,凶残、bàonüè、嗜杀成xing,生xing多疑,手段狠辣,令朝野闻风丧胆,每日有无数军师想破了脑袋要抓住他的把柄,可这位主子心思缜密非常,做事滴水不漏,根本找不到弹劾他的理由。
据闻,当今圣上很不喜欢这个儿子,怀疑他非亲生,在处死其母妃之后,不好对天下言明,才保其xing命至今,其他郡王、皇子,每个都是弱冠之年便封王封爵,只有这位九殿下一直未有所封赏,二十过半,立过多次大功,到了不赏不行的地步,这才得到个‘定王’的虚名,手中也未获得实权。
其实要韩评说,身世不身世的根本就不用怀疑,圣上也真是糊涂,男女之事,天雷勾动地火,是不是他的种,他怎会不知道?
所以,这样一个人身份极为尴尬的人,竟然会当街出手救她,为此不惜得罪韩家的不败战神,韩祁虽常年征战在外,但在武将中的影响力丝毫不逊于韩毓,得罪韩祁怎么想也不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会做的事qíng,况且还是为了一件微乎其微,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人。
就在这时,韩平听到屋外传来人声,还是先前那位管家,只听他在屋外禀报道:
“王爷,这回下毒的内应已经查出来了,是厨房是烧火张婆子的儿子,主犯王涛以五百两作诱,令其接应下毒。”
管家话音刚落,便有又听屋外传来一阵哭喊,估计是张婆子的儿子正在喊冤,破锣似的嗓子哭天抢地,不知道在嚎些什么东西。
韩平只见那道修长的身影经过白玉屏风,走至门口,看了一眼,便习以为常般问了句:
“查清楚了吗?”
“是。小的们在他房里找到了余毒,且他自己也供认不讳。”
李淮璟点了点头,便云淡风轻的说了一句:
“拖到前院,乱棍打死,尸体挂足五日,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