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淮璟嘴角噙着笑,依旧看着韩平不言不语,气得韩平只好继续开解道:
“当今皇上,也就是你的父皇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想你比我清楚,他怎会容得你和一个韩家人扯上关系?尽管那个韩家人是不成器的老三韩平,他也不会允许。”韩平深吸一口气,觉得既然提到了这个敏感话题,也就没什么好顾及的了,gān脆一股脑儿全部倒出来。
李淮璟但笑不语,炙热的目光看得韩平直想低头,两相僵持了会儿后,他才缓缓说道:
“韩平,你知道你身上吸引我的是什么吗?”
韩平皱着眉头看向他,吸引?难道她身上有臭狗屎的味道,所以才吸引了这么一个yīn险狡诈的渣?
李淮璟抱着暖炉,自软座上站起,如喃喃自语般轻声言道:
“正如你所言,我的身份尴尬,父皇对我疑心,兄弟对我猜忌,有身份的人对我绕道而行,没身份的人对我表面奉承,背后却将我当做垫脚石,随时准备好背叛。”他缓缓踱步至韩平身旁,李淮璟正色道:“只有你,我看到了你的不同,你重qíng义,讲义气,永远不会背叛你的朋友。吸引我的,不是你的身份,而是你这个人。”
韩平静静听着他的话,虽然脑中也在怀疑,但是一看到那双深邃幽暗的黑眸时却又不由自主的产生同qíng之心,不管他后面几句是否真假,但是前面说的一定是真,那种坠入深渊的绝望做不得假。
四目相对,两相僵持,韩平觉得自己就快要被他眼中的诚意感动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破锣般的叫喊声:
“头儿,你在不在里面?方副参让你即刻去宫里报到。”
韩平迅速向后退了一步,对李淮璟行礼后便急忙转身走了。
这下招惹大发了,若不是她有坐怀不乱、三藏法师般的定力,一时心热答应了李淮璟的话,没准这酒铺便是她的葬身之地,明年的今日苏儿和老刘就要带着huáng酒和豆腐去哭坟头了,好险好险。
将心中的那一大段真真假假的话抛之脑后,韩平火速赶到宫中去找方副参,他是羽林卫大营中的狗头军师,但凡遇到什么整编整顿之类的疑难杂症,都由他出面处理,有时候,就连总将徐风都得听他的。
“不用怀疑,你们就是整个羽林卫的门面,是招牌,是jīng英,所以这次才会派出你们对今日入京的各位元老战将们进行……疏散和保全!你们首先要竭力配合巡城士兵们的工作,不能让元老战将们经过的大街上有阻碍,连果皮纸屑都不能有,要让他们畅通无阻,感觉宾至如归……”
方副参一番激昂的慷慨陈词,连带韩平的一百多个门面就被派了出去……首先切入的工作点便是——扫大街!
多么光荣与崇高的使命啊。
闹市闹事
皇上显然对此次四大家的到来很是关注,竟然派出韩峰亲自出城相迎。
漠北、滇南、西塘、东平四大家穿着各自家族的银制软甲,胸腹处刻有各家图腾,城门外战旗飘扬,各家兵士都军容整肃,划为四队,以四家家主为首,整齐肃穆的阵列在定安门前,冬日的暖阳中银甲熠熠生辉,长枪林立,透出杀人的冷峻。
众所周知,边境四大家曾是韩家亲兵,虽如今雄霸一方,有独立军政权,但从礼法上来说,还是隶属韩家的,故四大家主见到韩峰便下马参见,以漠北军主帅王啸天为首,四人单膝跪地,对韩峰抱拳,尊称【将军】,行军中下对上礼。
韩峰威严扫过众人,还未发话,一旁的御林军统领叶韦便当众朗声道:
“吾皇万岁,深知四位将军舟车劳顿,不辞辛劳,特派镇国大将军亲自迎接,并将宝物迎回镇国将军府,请四位将军先去御赐行馆歇息几日,容后皇上自会设宴为各位接风洗尘。”
韩峰下颚紧绷,目光如钜,对叶韦之言不置可否,四大家主相互对望了两眼,由漠北王啸天出列回道:
“臣等谨遵圣谕。来人,将宝物呈上。”
说话间,一尊乌黑色的铁箱被两名壮汉抬至两军之间,落下时发出巨响,尘土激扬。
韩峰看着面前的铁箱,神色冷峻,若有所思。
韩平作为至关紧要的内勤人员,幸运的是能够站在人群第一排,以维持秩序之名行八卦围观之实,而不幸的是,枪打出头鸟,因为她的行动太招摇,动作太亲民,所以很快被韩峰发现,然后又被他用鼻孔喷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