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烨,你体内的寒毒有多少年了?”前行中的静儿忽然抬头,直直的看着慕容烨,焦急的开口问道。
“十七年了。”有些不甚在意的回答,这个寒毒无药可治,也无迹可寻,他也早已经习惯了,只是不明白,她眼中的急切与紧张是为何。
“十七年?一直都没有医好吗?”静儿闻言,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最慢xing的毒也没有十七年那么久!心中的答案竟是呼之yù出!蛊!真的是源于南疆那神秘的巫蛊之术吗?
“没有。”黑如点墨的眸子中划过几分不易察觉的黯然,他并不担心自己的毒,他担心的是自己无法与她相守白头!此毒,寻遍天下名医,也没有找到解救之法,若是,忽然有一天,他死去,那她,要怎么办?
“烨,你眉心的那抹幽兰烟罗的印迹是自出生时就有的吗?”借着清浅的月光,静儿忽而凝眸看向他眉心处那抹魔魅妖娆的印迹,眸光闪烁不定。
“不是……是七岁那年突然生了一场怪病,病好之后便有了这个印迹,也是自那时起,寒毒开始发作的。”许是心中那抹深深的隐忧,寒眉不自觉的蹙起,他一直也觉得此事很蹊跷,可是,多番调查均是无果而终。
“是这样吗……”他说的很是平淡,而静儿却是越听越觉得心惊,一种qiáng烈的不安紧紧的包围着她的心,有些压抑,有些沉闷,
说话间,二人已经来到了曼珠花海尽处的凉亭,那个亭子很是古朴,四周垂落着素白的轻纱,风微微扬起轻纱一角,依稀可见亭中有着一张竹制的长椅。
“三生亭?”亭外一方大石之上,用红色的朱砂刻着这三个字,笔法苍劲,行云流水。
“看来是先人留下的。”循着静儿的目光望去,慕容烨亦被那石上的字微微触动,缘定三生,白首不离!多么美丽的祈愿!若是,他与静儿也可以这般,即便付出再大的代价,他,也决无怨悔!
说话间,静儿已经扶着慕容烨在长椅之上坐下,而她,却是转到了他的身后,伸手撩起他的墨发。
“烨,把衣服解开。”目光落在他早已被鲜血浸湿的后背,微微一顿,轻声开口说道。
“静儿不亲自动手吗?”依稀之间,这等qíng景似曾相识,犹记得,初见时,也是如今夜一般,骷髅教的杀手,寒毒发作,命悬一线,她出现,将所有的杀手诛杀,带他离开密林,为他疗伤,呵呵——上天待自己真的是不薄!
“呃——”静儿闻言,不由得微微一愣,这人!都什么时候啦!还有心qíng和她说笑?难不成是他还记得初见时,自己为他亲自宽衣解带之事?
“呵呵——”回应她的是一声低笑,低低的,柔柔的,如魅般好听。
“还笑的出来?你是不知道痛吗?”无奈,静儿只得转到了他的身前,伸手去解他的盘扣,她就当他是脑子不清醒好了!他这一身的伤可要尽快处理才行!他不痛,她都觉得心痛!
“痛!”意外的,听了静儿的话之后,他竟微微抬眸看向她,低低的开口,嗓音之中似乎还带着一丝委屈,仿佛真的很痛!
静儿未曾料到他会如此回答,惊愣垂眸,却对上他黑如点墨的眸子,而他的眸光之中分明写着一丝委屈和脆弱!此刻的他,仿佛,一个受了伤的孩子般,需要别人的关心和疼惜。心,蓦然一动,还是第一次听他说痛,看他这般坦然的展露着他的脆弱。
“乖!一会就不痛了!”鬼使神差般的,静儿忽然放柔了话语,轻轻的安抚道,那般语气,显然是安抚玄公子时才有的。
“恩!”出奇的,慕容烨听到静儿那明显安抚小孩子的话语却并没有丝毫的异样,而是像个孩子点了点头,低低的回道,此时的他,无论是话语,还是表qíng,都很像个脆弱的孩童。
静儿手中的动作未停,熟稔的解开他的盘扣,将外套脱下,后背的那道深可入骨的伤痕便清晰的展露在她的面前,眼中,忽然有些酸涩,静儿眨了眨眼睛,将那一滴清泪重新眨回了眼眶之中,她可是林静儿!天不怕地不怕!怎么可以哭呢!太丢人了!
可是,就算她眨回了这一滴泪,却有更多的眼泪在她弯腰为他上药时,滴落下来,月色之下,划过一道清浅迷离的光线,滴落在他完美却冰凉的后背。这道伤,都是因为她,本来受伤的人应该是她的!可是,他却那么义无反顾的将她护在怀中,为她挡了这一刀!心,忽然很痛,痛的同时却又被一种满满的幸福湮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