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情只到梨花薄_作者:三月暮雪(127)

  可阿梨的眼却被yīn影笼盖,她看见高头大马上那个模糊的,年轻的身影。隔着漫天的合欢花,隔着拥挤的人群,无需看清那身大红新郎喜服,那是她再熟悉不过的人。

  她全身都在抖,五脏六腑似被撕扯着,灼烧着,痛得她站立不稳。她恍恍惚惚凝望着他,看他笑意灿烂,沐chūnchūn风,想,这个人就是自己的少爷吗?

  “阿梨,你就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等回到都城,我们成亲……”

  声音突兀地响起,又突兀地消失。在这四月底的chūn光里,杨劼的喜服合着瑞脑的幽香,像一层润润蒙蒙的红雾。在阿梨面前高傲地飘过。

  “杨劼一一”

  喧闹声掩盖了她的呼唤,她傀儡似地被后面的人推搡着,只觉得脚下一拌,己跌倒在地。

  等她挣扎着起来,杨劼的娶亲队伍离着她渐行渐远。

  她停止了追随,兀自站立着,突然莫名地笑起来。

  她明白了她的少爷,是存了心要与她错过啊!

  他为何要这样?为何要这样?

  谁能告诉她?

  夜幕降临的时候,裴元皓骑着他的青骢马转过巷口,停在了邰府外面。

  正在此时,皇宫方向传来几声轰鸣,接着一簇簇烟花在上空绚烂绽放。裴元皓漫不经心地望了一眼,面无表qíng地将缰绳jiāo给随行侍卫,大踏步进了府门。

  正祥从前厅出来,行了家常的礼仪。

  裴元皓脱下铠甲,递给正祥。婢女上前奉茶,裴元皓摆摆手示意她们退下,回身对正祥说:“杨劼封的是尚书右仆she,他是驸马爷,又是新科进士,文职官员里算是高了。看来,静心师太重重下了第—着棋。”

  正样一言不发,始终盯着裴元皓。

  裴元皓被他古怪的神qíng逗乐了,轻笑, “怎么啦?gān吗这样看我”

  “大人,小的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阿梨姑娘,今天来过。”

  裴元皓的眼睑无端跳了一下,急问: “人呢?”

  “她说是无意经过,任凭小的怎么劝说,就是不肯进来。后来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你怎么不拦住她?今无是那个杨劼娶亲的日子,你应该知道! ”裴元皓大声斥责正祥,眼底里有一缕焦虑。

  正祥委屈道: 不是说形势严峻,大人不想把她拖进漩涡里吗?”

  裴元皓在厅内来回徘徊,有些怅然出神,眉宇微拢,满腔复杂万分的神qíng。终于,他喃喃自语道:“她一定发生什么事了……不行,我一定要找她去!”

  转头大声命令正祥,“备马!”

  “大人,马还在门外候着呢!”正祥喜滋滋地叫道。

  新月如眉,映得九重宫阙的皇城,像一片孤绝的残影。婚庆的最后—株礼花早己在夜空消散,那燃尽人间不夜天的灿烂景象。深深剌入了阿梨的心间。

  这个时候,正是dòng房红烛高擎,燃烧至最烈。

  跟她无关了。

  更漏两三下,阿梨才惊觉。原来是翠香零落红在老,望天不尽,自己无处可去。那些长长的期盼与等侯,那些欢乐与追求,终宄下过是一场不能抵达的梦。

  人散了,连鸟都歇了,她孤单的背影如此忧伤。她独自走在空dàng的街面上,只想这样无目的地走下去,走到天亮,走到睡了不再醒来。

  前面有急促的马蹄踏踏声,由远而近,在她面前却放缓了。阿梨困倦地抬头,与马上的人对了个正眼。

  她。

  月色薄如纱,浅浅淡淡。裴元皓下马朝她走来,眉目之间带着温柔笑意,目不转睛地望着阿梨忍不住皱起眉,想,自己真的在梦游了。她轻轻地一笑,身形摇摇yù坠。裴元皓早有察觉,一把抱住了她。

  她蜷缩在他qiáng壮的臂弯里,全身软弱得一丝力气都没有。极轻的声音从她的嘴里吐出,几乎除了他,再无第二人能听见, “你还会要我吗'”

  他的声音也在发颤,却清晰, “我来接你回去。”

  这句话好像在哪里听过,?

  阿梨满足地轻叹了一口气。

  那一夜,邰府水池波光粼粼,花气惹得坠粉飘香。也有一对龙凤花烛点燃了。阿梨的薄衫罗裙委靡于地,她晶莹透白的肌肤彻底地bào露在裴元皓的眼前。

  感触着她柔软的心跳,裴元皓不能再等了,他毫不犹豫地进入了她的身体。剌痛让阿梨直起腰,她抽搐般发出一记呻吟。那牙齿浑深陷入苍白的唇中,呼出的热气像是一团火,耍把裴元皓所有的激qíng燃烧起来。裴元皓紧紧拥住了她,狂野的亲吻席卷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