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袁黛儿无奈唤了一声。
静心师太念了声阿弥陀佛,缓缓抬眼,“这么早有什么事?”
“您上回要去杨劼的住址,是不是见过他?”
“见过。”
“您看他……怎么样?”袁黛儿忐忑不安地问。
“过些天母妃去皇宫。”静心师太却没正面回答女儿,“请求皇上下旨礼部,给你选个夫君。”
袁黛儿脸色突变,脱口叫道:“您和杨劼究竟说了什么?”
“远离你,以后你们两个不许见面!”
“为什么?”袁黛儿的声音带了哭腔,“我就料到母妃也是欺贫爱富之人!难道你就这样忍心把亲生女儿的幸福活生生埋葬吗?”
静心师太沉声呵斥:“黛儿,说话注意分寸,凡事要顾及皇家的颜面!”
“我和杨劼jiāo往,碍着皇家什么事了?他不抢不偷,也是大欹国的良民,凭什么要阻止我们?”
“你俩不相配!你好歹是皇家女,别犯傻了!”
“我偏要定他了,母妃想阻止也不行!算我今日来错了,现在就找他去!”袁黛儿拔脚就想往外走。
“站住!”
静心师太喝住了女儿,一直走到女儿面前,手中的珠串晃动,“关键是他对你没感qíng!”
袁黛儿愕然,说话也不利落了,“没……没感qíng……谁说的?莫非是您想糊弄我……”
“是他亲口告诉我的。他说前些日子承蒙你不少关照,让我替他谢谢你,以后不会再见面了。”
袁黛儿脸色煞白,嘴角不住地抽搐,却一个字也抖不出来。静心师太看了看女儿,顺着她的肩头拍了拍,叹口气,“黛儿,母妃不是想阻止你。杨公子分明对你没感qíng。你这样主动送上门,不光有失皇家的体面,最后受伤害的还不是你?母妃这是为了你好,快刀斩乱麻为时不晚。”
“不……我不相信!”袁黛儿瘫坐在椅子上,开始哭起来。哭得泗涕滂沱,不能自制。
“我一心一意对待他,吃的穿的哪样没照顾到?每次争吵后都是我主动找他和好,还帮他差点跟别人打架……呜呜,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上次和他争了几句,我跑回来了,可心里还不是照样记着他……”
静心师太看女儿哭成这个样子,也不好多去责备,只能安慰她:“好了好了,你就别哭了。母妃也不是欺贫爱富之人,就是怕你遭人欺负。自古多qíng女子薄qíng郎的事qíng多了,那姓杨的还算不坏,若是骗色又骗钱的,哭死都来不及。”
袁黛儿不住地抽噎,继续哭诉道:“女儿算准他不是这样的人。母妃啊,女儿活了快二十年,好容易碰到动心的,怎么能想忘就能忘记的……我要去问问他,要他亲口告诉我才会死心。”
她哭得天昏地暗,人就不顾一切地往外走。静心师太在门口拉住,气得直骂:“疯了疯了,你这一去以后别认我这娘!”
袁黛儿好容易才停止哭泣,哀哀说道:“也许他以为自己是畸零之人,配不上我,才说出这番狠心的话……”
静心师太跺脚怒斥:“瞧你还一片痴qíng,到了这个节骨眼上还在替他说话。那姓杨的除了外貌好,哪样吸引你了?没功名没好家世,连个居所都没有。”
“他是空有鸿鹄之志无报国之门!也怪咱时乖命舛,枉为什么皇家公主,连个书生也罩不住。要是像裴元皓那样的有权有势,把邰府送给他,他也不至于这个态度了!”袁黛儿发狠般咬牙,心有不甘地说着。
“这跟邰府有什么关系?”静心师太无声地哼了哼,眼波一闪,“听说他纳了个青楼女子,重修邰府,这会儿怕是已经住进去了吧?”
“那房子本来是杨劼先看上的!想想他站在邰府外面,一副痴痴呆呆的样子,女儿要是有本事,早就让他住进去了……”
闻听此言,静心师太捻珠的手指抖了一下。她盯着袁黛儿好一会儿,才放低声音问:“你说杨劼先看上邰府的?他说了什么?”
“他的心事谁人知?本来盼着他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如今啥都没了,还问这些gān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