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贫尼不是这个意思。”静心师太倏然一惊,苍自的脸放泛起一丝绯红。
杨劼心里冷冷一笑,事qíng果真不是袁黛儿说的那样。虽是皇家人,说到底她们是孤女寡母,静心师太知道女儿继续与他jiāo往,硬的不行来软的,她是想用另一种圆滑的方式来阻止他扪吧。
静心师太又缓襞说话了:“杨公子是个读书人,文质彬彬,温文尔雅,上次贫尼爱女心切言语欠考虑。黛儿很喜欢你,说你前程远大,心怀鸿鹄之志。这些日子贫尼寻死着,这样阻止你们是不是有点过了。”
杨劼的眼皮急剧跳了一下,渐渐变了神色,满面茫然。
“玲琥寺离皇城路程不近;贫尼也就半日闲工夫;想多了解了解杨公子。”
静心师太的唇角勾起一道弧线,笑了一笑,眼里就浸了莫名的光泽。那眸光温软柔和的,竟然令杨劼心生惊惶,他慌乱地低语一声,“上次已经问过了,没啥可以多了解的。”
“就问点索事,杨公子切勿过虑。”静心师太见杨劼犹犹豫,缓缓一笑,声音放得格外平和,“你说你父亲在南州做个小官,那个衙门的。”
“南州城内……管事。”
“不用吞吞吐吐的,贫尼只是想知道而已。”
杨劼自觉瞒不住,只好回答:“杨靖业。”
“杨靖业 是不是南州太守?听说年后他要调到都城了。”静心师太竟然对官场十分熟悉。
“是是……”
“你既然是太守府公子,怎么会独自跑到都城,沦落到这番境地?”
杨劼重重咳了几声盘,全身惊骇得腻热,连额角都是细密的汗。他惶惶然抬头,正撞见静心师太死盯着他,眸底就像夏日炎炎yù燃,灼人眼目。
“那是家事,不便回答。”他竭力镇定自己,声音却细如蚊蝇。
但是静心师太步步紧b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我问过邰府附近的人,你曾经三番五次打听邰宸一家的下落,为什幺?宣平三年chūn天杨靖业有没有来过都城?那年你娘真的十月怀胎生下你吗?”
杨劼终千坚持不住,霍热然站起来,圆台上的茶盏摇晃了几下,茶水漾了出来,他顾不得这些,狠狠地瞪着静心师太,道:“打听邰府是我好奇。宣平三年的事我哪知道?还有,我娘亲辛辛苦苦把我养大,你这是亵rǔ死人!”
“杨劼,这些事可以查出来的!你只要老实告诉栽,我……不会害你的!”
静心师太早已失态,她也站起来一把拉住杨劼,眼中有泪yù滴,满含悲凉。
杨劼一怔,不加犹豫地甩了袖,脸上怒意丝毫不减,“我离家出走是我的家事你要是想抓我得有个罪名啊!真是笑话,你一个尼姑跑到这里来问这些无聊的事,还是管好你的女儿吧!”
说完气冲冲往外走。
静心师太望着他的背影,眼中的泪终于落了下来。
(说明:上一章将修缮一新的“邰府”写成“覃府”,有误,特此更正)
第4卷 【折之卷 不道人间】 麝兰
也就在这日清晨,刚盥洗完毕,阿梨出房门不久,裴元皓接到了正祥的禀告。
“大人,您这招灵光,蛇开始出dòng了。”
裴元皓眸光一闪,“有何动静?”
“昨夜府门正对面巷子口,有人摆案烧香过。”
“快去看看。”
巷子口树荫下,地面果然余下一抔锡箔灰,三支清香cha在泥土堆上,燃香已烬,隐约嗅到残余香气。裴元皓用食指拈了一些,凑到鼻尖细闻,笑了笑,“咋日是邰宸四十yīn寿,果然勾起某人的追思之意。”
“大人,是不是杨劼?”
“不像。杨劼只是毛头小子,根本想不出来。何况这香好像不是普通的香。”
裴元皓站起来,拍拍手上的灰土,命令正祥,“仔细把这些香灰收了,去都城各大佛品铺打探一下,此香为何香,最近有谁来买过?”
买香祭祀本是民间常有的事,正祥以为会费很大周折,岂料才走了三家店铺,掌柜的闻了闻,道:“此是麝兰香,名贵之物,小店供不起。官爷还是上都城最大的一鼎居问问。”
于是正祥去了一鼎居,大掌柜认得是晟阳王手下的人,连忙亲自出来接待。正祥将火纸包着的香灰递给大掌柜看,问道:“此香贵店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