顽石与烈女_作者:容光(122)

2017-07-29 容光 现代言情

  以色列并不允许私人改装车辆。

  他眉头微蹙,朝前挡板内看去,在看清其中一人手上的动作时,猛地变了脸色。

  那人在给□□上膛!

  他一把拉开后车门,将祝清晨推了进去。

  “趴在座位下面,不许出声!”

  拿着螺丝飞快往轮胎上装,又拾起扳手,以最快的速度旋紧。

  可眨眼间,改装车已然开到眼前。

  倏地停下。

  三名穿着短袖的壮汉下了车,为首的蓄着络腮胡,另外两个一人留着脏辫,一人面上有疤。

  都是欧洲人长相。

  大概这就是典型的,一眼就能看出是坏人的人。

  薛定手上未停,仍在转动扳手。

  直到一把冷冰冰的枪骤然抵在后脑勺上,他才停了下来。

  “Throw it away.”络腮胡粗声粗气地命令他。

  他依言丢了扳手。

  男人笑了笑,对他的毫不反抗、不予质询似乎感到很惊喜,又问:“You know what I’m gonna do?”

  (你知道我要gān什么吗?)

  薛定一顿,从裤兜里摸出钱夹,头也未回,蹲在那举到头顶。

  男人接了过去,与同伙哈哈大笑两声,“You smartass!”(自作聪明的家伙)

  抽走钱夹,打开一看。

  薛定外出采访,随身携带的现金自然不多。

  这下子,男人笑得没那么愉悦了,一把将薛定的脑袋按在车窗玻璃上,几个词长的英语句子里一半都是脏话。

  “就这点?”

  薛定的脸抵在冷冰冰的玻璃上,视线恰好对上趴在后座下的祝清晨。

  她脸色煞白望着他。

  他只用口型说了三个字:“不要动。”

  战乱地区,无政府人士与亡命之徒多的是,大多数只求财,只要不被惹恼,一般不会轻易闹出人命。

  可一旦被惹恼,那也不是闹着玩的。

  薛定不敢轻举妄动,尤其是在车里还有个手无缚jī之力的祝清晨。

  他赌不起。

  这种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乍一见细皮嫩ròu的东方女人,在这人烟罕至的荒野上指不定会做出什么肮脏事qíng来。

  络腮胡把薛定按在车窗玻璃上,枪口抵在他后脑勺。

  脏辫打开了副驾驶的门,把车前的小柜子打开,摸索一阵,掏出了祝清晨的单反,又一顿,抽出了一只女士钱包。

  络腮胡眯起眼睛,也看清了路旁还停着辆摩托。

  抬头向荒野四周看了一圈,并未发现别的人。

  他问:“Where\'s that woman?”(那个女人在哪里?)

  薛定一动不动趴在玻璃上,冷静地说:“I work in a garage. Half an ho, I got a phone call. That woma me e here to repair her car. She went away with other people right away when I got here.”

  他说,他是一名汽修工人,半小时前接到单子赶来这里修车,赶来的时候,车主就跟随其他人一同离开了。

  这临时编造的理由也算靠谱,如今很多人在荒山野岭抛锚了,就会寻求修理厂的帮助,事后花费一定金钱让人把车拖回去,而非一直在现场苦等。

  络腮胡信了。

  打开女士钱包看了一眼,钱不多,但和之前从薛定的钱夹里抽出来的加起来,也还算过得去。

  那刀疤男倒是拿过单反,打开来看。

  乍一看,面色骤变,立马将相机送到络腮胡眼前,“He’s from the army!”(他是军方的人!)

  薛定太阳xué突突直跳。

  是方才拍摄的照片!

  身后,络腮胡一脚踹在他膝盖后方,薛定重重跪在地上,脸依然被按在车上死死压住。

  枪托砸在后脑勺,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他哑着声音说:“I have nothing to do with the army. That camera doesn’t belong to me.”

  (我和军方没有半点关系,那相机根本不是我的。)

  短暂的沉默。

  脏辫说:“How about killing him? Just in case.”

  (要不,gān脆把他gān了?以防万一。)

  他们惹不起军方的人,尤其是以色列的军人。

  犹太人这个民族,空前团结,上千年来颠沛流离,从埃及到欧洲,从各个战乱到一九四七年于以色列复国。

  有仇必报,锱铢必较,这也是犹太人的特色之一。

  虽然他们并不都像莎士比亚笔下的《威尼斯商人》那样贪婪计较,但认真与较真,确实是以色列人一大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