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于是,近来发生的一切都是假的,只是源自于我们中毒之后所看到的幻象?”
吕师太颔首道:“可以这么说。”
她又补充:“不过,这毒药xing不算猛烈,伤人的方式也是潜移默化逐日加深。所以,这也是相爷请来的那些郎中无法辨识出夫人明明身体无碍却奇怪晕倒的缘由。况,女体偏yīn,容易染上。不过夫人言自己体质特殊,所以与旁人比起来,较晚中毒也是必然……”
听罢,我又问:“你说这毒并不伤人,可我却因为这毒厥过去好几天。”
吕师太“唉”了声,“夫人,你晕倒并不是因为这毒。”
“那是?”
“夫人前段时间可是为心事所扰,寝食难安?”
我想了想前阵子确实是被云深别扭的态度搞得有些伤神,如实道:“嗯。”
“这就对了,夫人只是失眠多日积压所致,又遇灵异之事,受到些刺激,所以晕了过去……或者可以说,睡了过去?”
我:“……”
原来,我本质还是柔弱的……可是,最后得知真相为何我的心qíng并不如以前想象的那般好?
大眼对小眼,我与吕师太面面相觑了一会后,吕师太眼珠子一转,突然对我急促道了句“躺下!”后,平静站起身子,温和地背诵起经书。
我也快速滑进被窝,背对门躺好。
与此同时,外头也响起一阵不急不缓的敲门声,紧随其后的是云深清雅沉静的好嗓音:
“吕师太可颂完经书否?我想看看阿珩。”
“相爷,”面对着红木chuáng栏,我听见身后的师太打开门后,这般言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贫尼这才念了多久啊?夫人恶灵缠身,哪是那么好祛除的呢?贫尼也知相爷担心夫人,但是吧,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鬼要慢慢除,人要慢慢察。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扒拉扒拉……”
不知为何,那吕师太说得愈多,愈发语无伦次。
估计她也意识到自己言辞的不对劲了,找了句话来收尾:“所以呢,这几天我要与夫人同居而卧,同塌而眠,日日守候,彻夜诵经,小鬼才不会近夫人的身噢~”
云深默然一阵,有些厉声质问:“为何?一定要如此?”
吕师太道:“嗯,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要不然,夫人何时才能醒来贫尼也不敢保证哦~不知相爷是想终日抱着个半死人躺着,还是想早日面对活蹦乱跳的媳妇儿呢?”
而后,云深也未说任何答应的话,我便听得他yù要阖门,紧接着吕师太似乎拦住了他:
“哦,贫尼在相府叨扰的这几日,不知相府是否管饭呢?”
云深回应她的腔调明明是平和似无风之水,却不知为何叫我听出了一股深渊寒dòng的yīn森之意,只听他道:
“阿珩若是能平安醒来,一日五餐都不是问题;若是有什么差池,你这辈子也休想踏出相府一步。”
××××
这几日,吕师太果真每晚与我睡在一处,她很少背诵经书,有人过来送饭菜抑或添香油的时候才不慌不忙装模作样高声诵读,就算如此,白日她也极少同我jiāo谈,只道隔墙有耳谨慎为上。
当然,晚间便会不同了,待到相府里头万籁俱寂月霜露重时分,便是吕师太最为活跃自在的时刻,她双手抓着被子边缘,在我身畔缠着我问一些jī皮蒜毛的琐事,却极少纠结到正事上头去。
第一日,她研究了我近几年喜欢的零嘴菜肴并且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第二日,她软磨硬泡千方百计要盘问出我最近最喜欢的非亲戚的男子,我被弄得不胜其烦,终于随口拈了个答案,当然是相爷了。原先聒噪的她不再吭声,我只当是她是太困,不小心睡去了。
第三日,她未再同我说话。
第四日,还是没有说话。
第五日,她总算是开口了,开口第一句话险些叫我吐血,夫人,为何你最近最喜欢的非亲戚的男子是相爷呢?我扭过头装睡,不再理会她。
第六日,也就是中元节前夕,我和吕师太的jiāo流总算是步入正轨重回正题,她盘腿坐在chuáng上,颇为蓄势待发的模样。师太清瘦的身形隐在略有些yīn晦的月光里,就如同鹰鹫yù要翱翔之际,下一刻背脊就会生出羽翅那般,她对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