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我之手,断子之肘_作者:七宝酥/马甲乃浮云(43)

  他话未说完,放佛遭遇何种未料之事一般,放松的身体蓦地僵硬,双眸也是惊异地睁大。

  “有劳师太费心了,云某很好。”

  这一声叫我也是极为惊讶,匆忙抬眸,便见云深凭空出现在跟前,其后是空旷夜幕中玉盘满月一轮,他一袭白衣立于此间,风卷花香,衣袂翩跹。

  云深面容如月清皎,却比月更为寒凉。

  事出突然,我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只好维持着抱膝坐地的姿势。

  而陆九却是极快地反应过来,他顷刻换上端庄自持的态度,音色也回归到原先吕师太那般,他站起来转回身,一根根拨开云深架在他肩上的五指,微微垂首道:

  “贫尼虽已削发,但依旧是女儿之身。施主,请自重。”

  ……

  我使劲憋住才不至于被自个儿的口水呛到。

  云深瞥了一眼蹲在地上的我,垂下落在陆九肩头的手,掸了掸袖口,道:“不知师太这几日来,在云某内子房中睡得可好?”

  不知是夜风还是我耳朵的缘故,我只觉云深将“内子”二字咬得极重。

  陆九弯起眼,很是慈眉善目的样子:“自然是很舒服,相爷您懂的。”

  云深扬音“哦”了一声,这一声叫我莫名有些冒汗,只听他道:“所以舒服到连阿珩醒了都不愿来通报我一声?”

  陆九开始睁眼说瞎话:“什么?夫人醒了?”

  云深朝陆九身后的,埋没在假山小dòng之中的我看来:“阿珩未醒那这位又是谁?你最好别告诉我,这是另有其人易容成了她的模样。”

  云深说完,眼角眉梢含笑,朝着陆九盈盈看去,这笑在我看来很是森然。

  陆九打哈哈道:“怎会,自然是夫人了。不过夫人还真是未曾醒来,”他突然小幅度抬腿不动声色踢我一下:“夫人这是在梦游噢,贫尼防止她出事,特意尾随其出门跟踪至此,不想夫人梦游至此处竟停下了,对不对啊?对不对啊?”

  我:“……”我能做些甚么?佯装打鼾入眠?

  云深道:“原来如此,想不到师太竟有如此好兴致,不将夫人带回房内,反倒陪着她在此处chuī凉风,哦不,似乎还为阿珩挡风了?师太果真菩萨心肠。不知云某此刻是否能将梦游之中的阿珩抱回房休息?夜深露重,着凉了可不好。”

  陆九让开身子:“相爷过奖了,也太过自谦了,您请随意。”

  又是一许凉风滑过,叶闪花动,此时,于我这个旁观者的眼中,眼前两位男子之间的波涛汹涌爱恨qíng仇nüè恋qíng深终是进行到了最高点——

  只见云深越过陆九身侧的时候,同他四目相对了一眼,纵使千言万语千山万水,也只是淡淡问候了一句:

  “陆阁主,许久未见,别来无恙。”

  陆九敛目,似是心虚,又似娇羞(?),不敢看眼前人,只微笑应他:

  “是,确是多日不曾见到隽之了。”

  圈一七

  【】

  就在云深慢慢朝我靠近之前,我也不打算再装下去,快他一刻站起身,掸了掸衣摆,迎上他一双剔亮的凤眼,唤他道:“隽之。”

  他也微微扬唇:“我与娘子也是多时未见了,不想今日竟在此处相逢。”

  我道:“你向来喜好早睡,这么晚见到你,确实是未曾料到。”

  云深负手而立,唇边含着三分笑意:“今日在书房阅书,不觉时已至夜,方才府上一巡夜小厮途径我书房,说现值夏秋之jiāo,不知为何竟听闻后园有猫在□,甚是奇异,便禀了我来,近来府上怪事颇多,我便搁了书过来一瞧究竟……”

  云深未再将话说道明,只在其间淡淡瞄了陆九一眼。

  我不免托腮沉思,云府的下人何时变得这般聪明了?

  “何处有猫?夫人你可曾瞧见?”陆九佯作四处巡视打望状,最终将目光停在我身上。

  云深小迈了一步,身形微动,便阻隔开陆九的视线……

  我愈能知晓其意,当真是在乎陆九至此,连看他人一眼都心生不悦,疾疾挡开。

  云深眸光在月下未有微澜,他道:“确实未瞧见有猫,倒是碰见九爷与我家阿珩在此处……不知是漫步赏月,还是游园闻香,想来九爷与阿珩也只是同房而卧了几日,二人感qíng竟升至这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