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草鸟事_作者:喜了(170)

2017-07-29 喜了 现代言情

  泪,已经没有,gān枯的泪渍结在面庞,让面容看上去那样憔悴那样枯槁,

  手指上的烟头,一松,滑轮了下来,却落在她的脚背上,红红的烟头烫在上面,她却无知无觉,

  突然,猛烈地咳起来!

  “糙糙!!”

  庄虫惊栗的看见——她唇边滑落下来的血丝!

  糙糙却一边咳着一边朝她摆手,手捂着嘴,微低下头,抹了下,那手指fèng边渗出的红色——

  像个孩子,她一直低着脑袋,像个孩子,她独自轻轻咳着,轻轻抹着自己的嘴——

  “糙糙——”庄虫心疼的都想跟她跪下来!

  她抬起头,又垂下眼望了眼自己的手掌心的血红,又像个孩子,缓慢的,在自己身侧擦了擦,血红都印在她的衬衣上,

  就无力的靠在柱子边,看向庄虫,眼神,依然静——静的吓人,

  “他走了,”

  庄虫无声呜咽,点点头,

  糙糙又看了看自己被血染红的掌心,也点了点头,

  “走了,走了,好,好,一了百了,一了百了啊——”深深叹了口气,她开始支着身子,往房间里走,

  “糙糙——”

  庄虫模糊着眼睛跟着她小跑过去,她怕——

  糙糙说过,他出什么事,她都知道!那种可怕的心灵相惜——所以,她知道!她根本就知道今天他会!——所以,她等,等,绝望的等啊,那种没有一丝一毫的希望的等啊——

  糙糙扶着门廊,回过头,却是淡淡的一笑,人,非常清醒,

  “庄虫,放心,我不会怎样的,你这回该信了吧,他出什么事,我都知道,都知道——”她说着,慢慢跨进门槛走了进去,庄虫跟着她,眼里心里,只有这个伤心地女孩,不,她还感觉得到自己的心吗——“他走了,什么人也是拦不住的,跟你说,他这个人才犟,死犟——”庄虫看见喃喃的她,从chuáng上拿起——那里竟然一早就整齐的摆放着一件孝服!

  “糙糙!!”庄虫终于痛苦出来!为他,为她!

  女孩没有回头,专心致至的穿上白色的衣袍,还在喃喃,“我该为他披麻戴孝的,他这一辈子——啧,又没儿女,最后,临了临了,还为了不是自己生的,这么不光彩的走了——咳,人这一辈子啊,——”

  庄虫听见她又在咳,估计——

  女孩赤着脚,一身白袍,掌心血红一步步走出庭廊,走过那片马缨花,走过那斑驳石碑,走过那石棺石樽——

  庄虫一直跟着她身后,六神无主,深痛沉痛——

  在门口,

  庄虫有些恍惚,好像又见到,那美丽的女孩帅气的一脚踏在麦克拉伦里,

  “跟他说我不会来吃饭了,哦,晚上都不回来了——”

  此时,门口停着一排军yong牌照的小轿,军装的男子们惊疼的注视着那个单薄的白衣女孩,

  “糙糙!!”

  “糙糙!!”

  现在,她的世界里还有谁的呼声?只有他,只有他——

  女孩,

  一身孝服的女孩,

  赤着脚,

  掌心里是gān枯的血渍,唇边,领口,又何尝不是点点猩红,

  慢慢,

  仿佛魂魄就在空中飘浮,

  走出了门,

  一步一步,

  从此,真正,孑然一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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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孑然一身。

  嗯,这个世界上许多孑然一身的东西,最后,都成了谜题。

  譬如,最后孑然一身的张爱玲。1995年中秋前夕,她被发现死在公寓。尖瘦的她躺在红色的地毯上,第一个发现尸体的是看公寓的黑人,他发现她多日未出门,上去敲门,没人回应,警察闻讯赶来,验尸报告说,已死三天。

  张爱玲的谜题:一,她曾经在美国堕胎?二,她与导演桑孤拍过拖——而且有xing关系)?三,胡兰成和她的好友苏青上过chuáng——(而且互相质问你有xing病没有)?四,她的家族,母亲、姑姑及家族堂表间奇怪的男女、女女关系,常态xing乱lun?

  嗯,其实都远比张胡恋骇人听闻。

  所以,做出这样个公式,孑然一身——谜题——骇人听闻——不为过吧。起码,咱乱世一棵糙套用这个公式,很,合适。嗯,还有,她的章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