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刻的记忆二:就是外婆的葬礼那次,霜阳的耳朵被炸坏了。
其实,糙糙和她外婆没有感qíng,她外婆,曾海兰,出生香港,美国纽约上东区长大,合家人一样,早就习惯了被叫做贵族。
糙糙总计的,启明艳在她生日时总爱抱着她一边摇一边亲他一边感慨,“咳,我的小糙糙,你又长大一岁了,当年,你外婆18岁生日,她的妈妈送给了她曼哈顿的两栋楼作为礼物,等我的小糙糙长大,我那时送什么呢-------” 结果,糙糙永远不知道启明艳会送给她什么了------
记忆里,糙糙和她外婆见面次数也不多,见了面------糙糙很小,可也能感觉到,外婆不喜欢他,很冷淡,甚至,------厌恶------小孩子人小,心真的很纤细敏感,糙糙感觉的出来,所以,从内心深处来说,糙糙是有点怕她的外婆的。
每次见到她外婆,小糙糙总会抱着她妈妈的腿,隐在她妈妈的身后偷偷看她的外婆,而且,糙糙还记得,糙糙每次她妈妈带她去见她的外婆,回来就会紧紧抱着她一动不动默默坐一整夜。默默流泪。
所以,真的,糙糙和外婆没有感qíng。
当然这是说,糙糙的亲qíng世界里,除了启明艳,她的妈妈,还有谁?不知道爸爸是谁,外婆不喜欢自己,哦,还有个舅舅,好像比启明艳小三岁,可是,从来没见过,这个舅舅,启明艳只字未提,外婆更不可能说了,像空气------只有户口本上三个子-----启小早,糙糙后来猜测,死了。
所以,外婆葬礼,你不能把六岁的糙糙说成没有良心,除了和启明艳跪在灵堂折了一天一夜的金元宝,盛大的葬礼,其余的时间,都是她带着霜阳乱跑乱串的快活时节。
说起来,霜阳才是真正培糙糙最久的人,比启明艳还久,糙糙六岁,霜阳五岁半,从霜阳三岁起,就跟着糙糙屁股后米转,当时,启明艳总抱着霜阳指着糙糙,“霜阳,看着她是谁,记着,她是你老婆,你要一辈子听她的,只听她的啊-----”
这时,霜阳的妈妈和诺总在旁边笑。,“启明艳,你又给我儿子下咒!” 和诺是启明艳的发小,霜阳也是糙糙=真正的发小。
葬礼,从来都是大人的事,小孩子,更愿意去摸外面的花圈花篮,更愿意去捂着耳朵看外面的炸泡,然后,在铺在地上一层又一层软软的艳红鞭pào渣上去捡还没有爆炸的散鞭pào,糙糙捡一个,就丢进根在后面的霜阳捧盒子里,大人们几次把他们抱过来,警告警告在警告不准靠近那些鞭pào渣,还把双阳的盒子没收丢了,糙糙和霜阳被抱着点头跟小和尚一样不晓得几听话,你一松开他们,一不注意,两个小ròu团又跑过去了。
总要出事的,
屋里,启明艳悲戚凄厉的一声妈妈,多少人哭着过去抱住伤心yù绝的她,屋外,传来小小糙糙一声惊恐莫名的尖声惊叫啊!!
所有人都跑了出去,
糙糙的一双小手捂住霜阳的一双小耳朵,鲜血从她的小小指fèng里淅淅沥沥的流出来------
糙糙被抱走望着双阳使劲地哭,
糙糙被妈妈抱着一直抽泣,隐隐约约听见------严重-----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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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那年真是凶年,外婆走了,让糙糙记住了启明艳最没有形象的样子,霜阳聋了,她只能不住的比划小手和她说话,-------六岁啊,糙糙就明白了什么叫做流年不利-----
咳,年轮啊,我cao你妈!!
糙糙又叹口气,烟叼在嘴边咬着,烟灰掉的老长,眯着眼在那里叠着金元宝,回忆往事让她最有沧桑感的就是想起六岁那个凶年,想着难受,却白想不厌。
苏漾靠在门边看着这样的糙糙,不可否认,有些惊疑!
这样地糙糙,完全不同于她刚才的模样,匪气里透着悲凉,遗世的孤独感那样qiáng烈,------怎么了,他不过就是转身下楼给她拿了叠金纸,她说她要叠金元宝------
他看见她盘腿坐在地上,手里熟练的叠着金元宝,叠好一个,漫不经心地就往旁边丢一个,好像熟练工,好像她常做这种事,她身边已经堆了些金元宝,坐在其间的她,看上去---------她的背影,她佝偻着的背--------和这些金元宝-------一种极致的金色凄凉,刺了下苏漾的心-----
烟灰终于掉了一节掉在她的腿上,她夹着烟吸了一口,又拿了金纸拍了拍自己腿上的灰,这时,苏漾看见他摸出自己的手机,皱着眉头按了几个按键,放在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