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没事没事……”沈再把她拥进怀里,轻拍着她背哄她。
贺舒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刚才那三个耳光太少了。
**
顾庭岸出这么大事,新闻媒体全都炸开了锅,李彦生和秦湖看到新闻里蓝桥也是一身血、吓得连忙赶到医院来。
蓝桥正坐在住院部门口的花坛边,沈再在为她脸上上药,因为知道她与顾庭岸一道受袭,李彦生夫妇也没怀疑她脸上的伤来源。
“怎么不去急诊里呢?”秦湖花容失色,这种时候也不顾蓝桥讨厌喜欢了,急切在蓝桥身上脸上四处地摸,“你哪里感觉不舒服吗?快点进去找个医生!不行的,怎么能坐在外面涂药呢?!”
李彦生没有秦湖那么慌乱,但是也紧张地盯着蓝桥,“沈再,怎么回事,怎么坐在这里呢?”
沈再太了解蓝桥了,挨了贺舒的打她这会儿心里耻rǔ着呢,千万不能告诉李彦生夫妇。
“她已经检查过了,真没受伤,就这点擦伤,她不喜欢医生护士给她上药,我给她涂一下就好了。”
“那也不行啊……”李彦生一着急,又觉得头晕了,手指撑着太阳xué揉按,闭着眼睛向后方招招手,对走上前的助理说:“去安排病房,叫人送一套蓝小姐的衣服过来,快点!”
秦湖这时连李彦生都顾不上了,盯着沈再给蓝桥上完了药,她连忙把女儿搂进怀里,也不顾她一身的血渍和脏,紧紧搂着她又亲又拍,“拨给你的人呢?怎么一个都没跟着你?太过分了、真的太过分了……是不是吓坏了?”
蓝桥是吓坏了,也累惨了,所以被妈妈抱在怀里都没反抗。她这么乖巧,秦湖便更伤心,眼泪都流下来了。
“给我安排顾庭岸隔壁的病房。”蓝桥在秦湖怀抱里弱弱地说,“对门也行。”
秦湖一怔,随即双目带泪地看向李彦生。李彦生连忙打电话给助理,问过之后告诉蓝桥:“顾庭岸住的那一层都被包下来了,住不进去。”
贺舒是铁了心的,捡了这段时间,就是要折磨蓝桥。
蓝桥其实也知道等等就好了,顾庭岸醒来就好啦,可是……如果他醒不过来了呢?
如果他此刻就是最后一刻、他正用最后的目光在等待她的出现呢?
蓝桥觉得自己疯了,怎么可能呢?祸害遗千年,顾庭岸是成了jīng的,万年都不会死!
“小桥,”李彦生走到蓝桥面前,揉揉她jī窝似的脑袋,“你想立刻见到他啊?”
蓝桥猛抬起眼,目光如同沙漠之中望到绿洲!
李彦生对她笑时总是那样温柔和煦,捏捏她脏兮兮的脸,宠溺地说:“我给你想办法。”
**
病房里,顾庭岸依然昏睡着,可能是梦到了什么,昏迷之中都皱着眉。
贺舒坐在他病chuáng边,拿棉签蘸水湿润他嘴唇,又伸手去抚平他眉间……他这样安静地任她怜爱可真好啊,眼睛不会总是炙热地看着别人,嘴里也不说出令她心碎的话了。
可是医生进来,贺舒还是很焦急地问:“他怎么样了?为什么还是不醒呢?”
“顾先生他有一根肋骨折断后扎进了肺里,血胸气胸比较严重,这是造成他休克的主要原因。他头上的伤也有待观察,如果二十四小时再不醒,可能我们需要再次手术。”医生如实地说,“贺小姐,您要做好心理准备。”
贺舒浑身力气都被抽gān了似得跌坐chuáng边,心里茫茫然地后悔,如果小岸哥哥死了、她一定也不能独活。
抽打蓝桥的乐趣都已经散得一gān二净了,贺舒望着chuáng上静静躺着的人,此刻如果他能好好活下去、她愿意将他还给蓝桥。
她的计划伤害了小岸哥哥……贺舒陷入巨大的恐惧当中!
医生护士的惊呼声传来,贺舒浑身一哆嗦,下意识看向顾庭岸,他却并没有醒。
再看医生他们都惊讶地盯着窗外,贺舒转头看去——天呐……疯子!
是蓝桥,穿着擦玻璃工人的安全衣、从楼顶垂吊下来挂在窗户外!那张贺舒最讨厌的脸,因为高空悬挂吓得白到透明,红红的指痕更加明显,她脸上还有血渍和眼泪,那么láng狈那么难看,但她盯着顾庭岸的目光那么gān净明亮!
贺舒不明白:她对顾庭岸的感qíng也是真心的,她敢为顾庭岸去死!可是为什么连她自己都能感觉到,她的感qíng暗无天日,蓝桥的却像钻石一样明晃晃、透彻珍贵……贺舒想不明白,头疼yù裂,心里几乎要恨出血来!把刚才的想法抛诸于九霄云外,冲过去一把将窗帘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