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说了!”贺舒紧紧握着手机,手机壳的棱角扎进她柔软掌心,“你们所有人都把她当宝贝,对着我就只会说蓝桥如何如何……我为什么要像她一样?我那么恨她!”
“她也不喜欢你,但她从来没有害过你。”
顾庭岸这句话,令贺舒qiáng忍了多时的眼泪滚滚而下。
沈再还会从蓝桥的习惯心xing推测她不可能推贺舒,顾庭岸却直接为蓝桥打了包票,甚至没有给出一个理由。
贺舒哭得很伤心,她在顾庭岸面前一向qíng绪内敛,从未这样抱头痛哭过。
贺舒的父母都是中学老师,一个教数学一个教音乐,夫妻俩为人正直而严谨,贺舒从小就被培养成不苟言笑的三好学生,那天也是因为市里要给贺舒颁发一个市三好学生的奖,一家三口驱车前往,半路经过一个车祸现场,那也是一家三口,父母都伤得很重,一个男孩子头上磕破了一个dòng,汩汩地流着血,却眼神清澈镇定。
那就是顾庭岸。
那天大雾啊,路上能见度很低,贺舒的父母将顾庭岸抱到他们的车上、返身去救顾庭岸的父母,但他们没有经验,不知道应该第一时间先设置警示牌……后方一辆大卡车撞了上来,贺舒的父母与顾庭岸的父母当场全部遇难。
“小舒,”顾庭岸扶起在沙发里哭成一团的她,递给她纸巾擦眼泪,“我可以为了你散尽全部身家,我可以把我的命给你,我为了你、控制我自己不去爱我爱的人,但你不能再伤害蓝桥了,蓝桥她……”
顾庭岸明亮的眼睛里薄雾悄然起,他在微笑,但伤感得不得了,“蓝桥不欠我们什么,你需要人陪你不幸福,我陪你,小桥不可以,我,”他哽咽,笑却更温柔,“我那么爱她,如果连她的安危都护不了……我会死的,小舒。”
“不要说了,”贺舒哭得像个孩子,“我知道错了,哥哥我错了,你不要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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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舒要向蓝桥道歉——蓝桥还没有表示什么,沈再却吓坏了!
“那个,”趁着贺舒去洗手间洗脸,沈再郑重而为难地拉住顾庭岸,“你确定她身上没带什么危险品吗?”
沈再怕贺舒以道歉做借口,其实去跟蓝桥同归于尽。
顾庭岸将领带扯得松开一些,“你还是确定一下小桥的qíng绪比较重要。”
“小桥才不会做傻事!”
“我不是那意思,”顾庭岸叹气,“我是担心她看到贺舒又想起昨晚的事。”
说起昨晚的事,可不止一件……沈再嫌弃地看着顾庭岸。
顾庭岸清了清嗓子,假装咳嗽了两声,一脸正经地说:“我先过去看看她,”他们三个不敢直接登蓝桥的门,此刻都在顾庭岸的家里面,“你们等我消息再过来。”
顾庭岸出门走到隔壁,敲门,里面传来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轻盈跳脱,显得心qíng挺不错,这令顾庭岸虽此刻沉重却也忍不住微笑起来。
“你好,找谁?”开门的人却并不是蓝桥,脸蛋圆圆的小姑娘,看起来不到二十岁。
顾庭岸脸上的微笑瞬间即收,礼貌又温和地说:“你好,蓝桥在家吗?”
“在!”李倾周让开身放他进门,一边回头对屋里说:“小桥姐姐,有人找你。”
蓝桥走出来,看到顾庭岸,很奇怪地问:“怎么了?”
问完突然红了脸,转身打发盯着顾庭岸看的小丫头:“周周,奶茶煮好了吗?”
“煮好了,你们喝吗?”李倾周眨眼睛的样子乖巧可爱,“我去倒出来噢!”
李倾周往厨房去了,顾庭岸声音压得低低地问蓝桥:“身上还疼吗?”
臭流氓!蓝桥飞起一脚踢在他小腿上,飞红的脸颊又娇又俏,眼睛里的光像铺满了碎钻一般。
顾庭岸被踢得很疼,却不作声,只目光不赞同地瞧着她,瞧她红着脸却装作老司机很镇定的样子,无比可爱。
想起昨晚她拉他手按在她身上,幽怨又委屈地哭着撒娇:“他扯我裙子了,他手这样这样……”,接下去全是他的主场,最后她奄奄一息的,却还要嘴硬,夸奖他不输美国好男儿,话里话外都是她这些年没断过男朋友的意思。
糙包……最多是很可爱的糙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