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累极了,刚绻在一块就睡熟过去,到了半夜,林子里又开始下雨。谁都没想到夜里会下雨,防雨布虽然盖着,却遮不住这大的地方,雨滴淅淅沥沥的打在叶子上,顺着叶片滑下来打湿林薇的脸。
她迷糊了半天以为作梦,还是贝克把她推醒了,他跳起来钻出去把雨布盖严,两人坐起来缩靠着树杆才堪堪能够避雨,林薇抱着膝盖脸埋在臂弯里,不一会又打起渴睡来。
雨把他们睡觉之前燃的营火浇灭了,风一chuī雨丝就从绿叶的fèng隙里钻进来,林薇过不得一会儿就被冻醒,贝克把她搂过来靠得更紧。林薇先还支撑,后半夜怎么也忍不住,靠在贝克肩膀上睡着了。
下到清晨才停,林薇醒时早已经冷得手脚僵硬,脑袋里像有无数根细针一刻不断的在扎,她疼得皱紧了眉头,贝克放开紧搂了一夜的手转动胳膊,正眯着眼睛伸懒腰就看见林薇捂着额头,把手往上一搭,贝克慌了:“林,你在发烧。”
如果是之前他们好歹有个暖和的窝,可现在外面一片都是湿淋淋的,花糙树木全盖着水珠,连找片可躺的gān地都没有,林薇却偏偏在这个时候病了。
林薇的身体素质一向良好,要不是在这地方折腾了那么久也不会发烧,贝克把她搂到怀里拍了拍,手忙脚乱的把背包里能拿出来的都铺到地上,让林薇半躺下来,看她烧得辛苦拿手抚她的面颊:“你躺一会儿,我去烧水。”说着拿起锅往溪边去。
下了一夜的雨,水位涨了不少,溪水又急又浊,不时卷来颜色鲜艳的红叶绿叶,这样的水就算烧开了也不能喝,贝克摸着脑袋发急,想起昨天夜里睡觉之前水瓶里还有半壶水,那是林薇烧好了灌进去的,只要重新烧开就能喝了。
湿柴不易燃,贝克想到点火给林薇取暖,又怕烟呛到她,找了个下风口让烟顺着风chuī散,他紧紧盯着火,不时拿手去试锅的温度,里面的水烧到暖热就迫不及待的重新灌回壶里递给林薇。
这样的qíng况连吃的都难找,树下倒是冒出好多蘑菇,一朵朵伞花开得漂亮,可菌类能吃的没几种,大多都是带毒的,就算看起来huáng头白伞很良家的蘑菇也可能带有剧毒,贝克不敢尝试,四处绕了一圈都没能找到可以吃的东西,捧着一叶子酸果回来了。
林薇把能套上身上的衣服全穿上了,人gān慡了,但是头还是痛,她喉咙里冒着烟,每口咽一点点水,沾湿了唇咽下去,给冒火的喉咙湿一点甘霖。
背包里已经没有存粮,溪水又变得混浊不能摸圆贝吃,贝克挖了球jīng架上火上烤,转身继续去找吃的,他想让林薇吃好点,起码能够吃到一点ròu。
他们落脚的地方是一小片空地,附近的树丛里藤蔓丛生,贝克往深处行进时差点被凸出的树根绊倒,他往脚下一看,竟发现一只花壳乌guī。
如果不是绊了这一跤,贝克一定不会注意到它,它的花纹不仔细看就像一块石头,贝克吁出一口气,弯腰把这只guī抱在手里掂了掂,吸吸鼻子。
他其实很喜欢乌guī,小时候在农场几乎没有他没养过的宠物,有一年的科学展,贝克的主题就是乌guī产蛋,事实证明他那只guī不会产蛋,他在宠物店里挑了半天,挑了只雄guī,用玻璃鱼缸给它造了个温暖的窝,铺上沙子,亮着灯管,可它就是不产蛋。
贝克的科学展失败了,但他给自己找到了新玩法,把一大把气球系在乌guī身上,看着它飘起来。然后贝克狠狠挨了一顿骂,扣掉了两个星期的零月钱,因为那只乌guī卡在了壁炉里,好吧,是他想试试那家伙能不能从壁炉里飞出去。
害得祖父爬到房子上清理了半天,不得不用长钩把气球一只只弄破,这才解救了贝克家的壁炉,咳,还有这只可怜的乌guī,后来贝克就跟乌guī培养出了感qíng,现在它还活在祖父的鱼缸里呢。
贝克不确定这乌guī能不能吃,但他在童子军里的时候教官是个野战队的退役队员,他曾经说过像这样无毒的东西都是可以吃的。
贝克抱着这只guī往回走,生平第一次考虑要怎么吃一只guī,他从来没吃过guīròu,贝克低头看看它的硬壳,也不知道要到底要怎么吃它,这个壳能烤熟?
他觉得林薇肯定会有办法的,她是中国人嘛,一个连食人鱼都能做成菜的神奇国度,乌guī什么的对她来说一定没有一点难度。
贝克回去的时候林薇正冷得绻起手脚抱成团,听见脚步声她张张眼睛,看见是贝克她安心了,雨后的森林又开始热闹起来,大尾巴松鼠跟白脸猴子不时在枝间窜来跃去,各种奇异的声音不绝于耳,也许是人在生病的时候特别脆弱,林薇竟隐隐有些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