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谦看一眼窗前眉间透着淡淡哀愁的女子,大步上前走至桌前坐下,扒开酒坛的木塞便往桌上的空杯倒,然后扬手一口饮尽,好不痛快。
顾相思蹙眉,芳影由窗前移步坐在傅谦两对面的位置。才落座,傅谦便将盛满陈年美酒的杯子递到她的面前,酒香扑鼻而来,还没喝,就醉了顾相思的身心。
“世人都说醉酒可以解千愁,你我知己一场,今日就陪你醉一场。”
“那你就亏大了,明天可以缺媒人牵媒,但要是缺了新郎子,那傅家丢的脸可就大了。”
口上这么说,顾相思那好不容易才重新弯勾的嘴角却不是那般,放任自己好奇的心探知未知的事物,扬手举起杯子凑到鼻前嗅了嗅。
“缺了我,酒席还是会继续。”
又是事不关己的态度,傅谦手肘撑在桌上拿着瓷杯,另一手动作极快的举起酒坛子往杯子里倒。
“酒席会继续,拜堂可就开天窗了。”
没好气瞥一眼他波澜不惊的面色,顾相思不知该说他深沉还是不知明日的重要xing,他总是那样,教人看不出悲喜。
“我只答应了爷爷娶她。”所以不要奢望他会做得太多。
“你这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也是对她不负责。”
不赞同他看待婚姻的态度,毕竟那是两个人的事,若有缘共起白首誓约,就不该在以如此消极的态度对待,人海中相遇,真的不容易。
“那你呢?缩着头逃避又是对自己负责、对叶枫负责的态度吗?”
毫不避讳的挑起她的心伤,傅谦从来都不是那种会将真话说得很委婉的人,更别说会用如何温柔怜惜的语气。
顾相思不说话,沉默着双手捧着酒杯,颤抖着将杯子凑近口唇闭上眼,缓缓将杯中物饮进肚,让辛辣的味道麻痹她所有的感官,麻痹她的心。
“这不是你,顾相思不是个为了逃避不愿面对的事qíng而将一个无辜的人牵扯进去的人,还是,你只是利用叶枫刺激刘易?”
不似方才豪迈一口饮尽,傅谦这次举杯就像是慢动作,凑在唇边轻酌一小口,目光锐利的看得顾相思无所遁形。
“不……”
顾相思慌忙的摇着头,拧眉咬着下唇,无从适应傅谦的话带给她的压迫。
“那么,你对叶枫,玩真的?”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手中的杯子‘哐当’一声落在桌面,顾相思目光散落逃避着傅谦灼人的视线,慌乱的站起身子背对着他,不让他瞧见她连自己都错愕的qíng绪。
“你懂。”
傅谦注视着她镇定不住的背影,丝毫不心软的bī迫着她面对自己,“你的心里有他,为什么不肯面对?还是你觉得你爱的还是刘易?”
“别说了,拜托你别说了……”
“相思,我不管你心里的那个人是谁,但我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这两个男人都不是最适合你的。一个给得了你全心全意却给不了你丰衣足食,一个给得了你丰衣足食却给不了全心全意。”
“可感qíng并不是十全十美的,很多时候全心全意比丰衣足食来得重要……”
毫不迟疑的回复在意识到什么后瞬间顿住,顾相思惊诧的回头,却见傅谦那厮正勾着嘴角看着她,模样得意至极。
“你……我……”
呆了,顾相思有口说不清话,结结巴巴的看着傅谦,迟钝的发现自己竟被这yīn险的jian商摆了一道,慌乱呆滞的目光顿时变成不满与愠火,恨不得将他绑起来打。
“不这样,怎知你最真的回答!”
理所当然的挑眉,傅谦又换上那波澜不惊的脸色面皮,不慌不忙的站起身走到书案后取出一个深色雕花木盒。
“本就知道你会二选一,我也早早就做好了准备。”
顾相思看看傅谦又看看他递到自己前面的木盒,迟疑的抿唇,犹豫片刻后伸手收下,然后忍不住轻笑出声,眉眼弯弯。
“原来‘表哥’你早就为我这个‘远房表妹’准备好了成亲贺礼,先说好,不贵重的我不收哦。”
“还真敢说。”
顾相思挑挑眉尾,仰着下颚忍笑看着他嘴角的淡笑,仗着他们多年的jiāoqíng说话都大声,“趁未来嫂子还没过门多压榨你些,明日过后我想要,可有人不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