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公寓不大,jīng装修的两室一厅,谢沉楼也就是图个上下班方便才买下来的,苏良既住不下,也不可能住过来。
谢沉楼说:“我来想办法。”
苏兰摇头:“不行,我欠你的太多了。等我……等我存够钱,这几个月的房租,我的住院费,我会慢慢还你,给我一点时间。”
谢沉楼无声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扯起唇角笑了,转身回到客厅,从衣架上的大衣口袋里,摸出一盒烟和打火机。
他看起来很平静,点烟的动作不疾不徐。
可苏兰知道他生气了,不,已经处于bào怒的边缘。
上个世界中,楚沉楼负面qíng绪爆发的时候,总会破例一次,抽烟舒缓压力。
谢沉楼从不在她面前抽烟。
职业原因,他的身上总有一点消毒水的味道,但从没烟味。
他坐在沙发上吞云吐雾,很久才开口,声音比刚才低沉了许多:“这么想和我撇清关系?”
苏兰摇了摇头。
谢沉楼笑的讽刺:“我怎么对你,给你花钱也好,陪你也好,都是我一厢qíng愿,我很清楚,也从没想过挟恩求报。”
……一厢qíng愿?
苏兰有点郁闷,是她表现的太隐晦了吗?
不能吧,原主在的时候,可是连碰一下都不给的,现在她又是拉拉小手,又是主动抱的,他怎么还会产生一厢qíng愿的错觉?难道是男配特有的惯xing思维?
苏兰心里叹气,走到他身边,小声道:“别抽了,有点呛。”
谢沉楼掐灭了烟头,扔进纸篓里。
苏兰靠着他坐下,双手轻轻握住他的手:“我……”
她垂眸,看着他手心的纹路,用指尖描绘了一段,轻轻道:“沉楼,有一天,如果我们在一起,那一定是作为两个平等的存在,而不是我依附于你,有求于你。你……明白吗?”
她的指尖微凉,在他手心游走,带来一阵苏痒的感觉。
谢沉楼看着她。
苏兰浅浅笑了:“你不要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我还没告诉你吧?我已经找到工作了,还是在老地方,我经理差点不要我,好险……”
她假装惊魂未定地拍拍胸脯,偷偷瞄他一眼,见他仍是一言不发地望着自己,神色却回暖了些。
于是,苏兰趁热打铁,抬起头,飞快地在他唇角落下一吻,接着起身,头也不回地进了房间。
那般轻浅的一个吻,如羽毛扫过心尖尖上。
谢沉楼几乎忘记了呼吸。
*
苏兰洗完澡,走出浴室,房门外响起了叩门声。
很有节奏的三下。
开门一看,外头已经没了人影,地上放着一盘新鲜的进口车厘子,还有一碗炖好的安胎汤,据说是知名老中医推荐的。
苏兰哑然失笑。
……这,脸没大变,连设定的小习惯也没变吗?总是酷爱半夜出没,送了吃的就跑?
*
三天后,苏兰搬去了新家。
谢沉楼开车送她,把两个大行李箱搬了上去,进去后绕着略显狭小的公寓走了一圈,每个房间都看得仔细。
又过了两天,苏兰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对方声称是某家具店的送货员。
苏兰一头雾水,澄清说自己没买东西,对方经过确认,坚称地址就是她家,名字也是苏小姐没错。
苏兰心里有了底。
家具拿上来一看,有chuáng、书桌、小柜子等,正好替换掉家里过于老旧的家具。
等人走了,苏兰打了个电话给谢沉楼,开门见山问:“家具是你买的?”
谢沉楼淡然道:“是,单子在你手里,到时一起还清。”
苏兰沉默了一会儿,真诚的说:“谢谢。”
周五,苏兰去了苏良的高中,和他的班主任老师谈了一个小时,先去苏良的宿舍,替他整理了一下东西,然后才去接苏良提前回家。
苏良的校服后背脏了一块,像跟人在地上打斗弄脏的,头发也不整齐,碎刘海遮住了冷淡的眼。
“我不回家。”他说,双手环胸靠墙站着。“在家里呆着,说不准哪天我也从楼上跳了下去。”他眼里掠过冷笑:“就是爸爸跳下去的那扇窗户。”
苏兰说:“不是回老家。”
苏良讽笑了声:“那是谢大哥家里?我不想寄人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