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面面相觑。生死攸关命悬一线的时候突然听到笛声,这实在让人捉摸不透是吉是凶。
随着笛音而来的,还有摇摇曳曳的光。
南烛道:“以防万一,将冰盖举起来!”
火光中,走来了一个锦袍玉带的中年人。
“尔等放下武器。维郡王到!”一名侍卫道。
维郡王?
维郡王手拿一把笛子。款式与沐王送南烛的一般无二。径自走到石门前。石门已经落下。时隔二十二年,他终于自己来到这扇门前。石门不厚,分开的是二十二年的相思。
一面是回忆。一面是沧桑。二十二年的岁月过去,见一面都需要莫大的勇气。
“小姐,二十二年了。他到底来了。小姐,您记得这首曲子吗?”丑叔抱着竹淑芬悠悠地问。他小心地将竹淑芬放在冰chuáng上。“小姐曾经嫌他笨,怎么都学不会。如今他还是学会了。”丑奴道。
丑奴没说的是,这曲子他也已经会。这么多年,他独自chuī了无数遍,甚至还教给了无愁。但是有些话他是不会说的。他知道这曲子会让她想起难过的事,所以他不会说。
“他想叫你给他开门呢。这么多年过去,他还是一样很会讨女孩欢心。”丑叔说。
竹淑芬不答。她的身子正在快速变冷。
“小姐,你问我后不后悔遇见你。”丑叔捧起竹淑芬的手,小心翼翼地放到手心。“如果可以重来,我仍然要在梅林等着你。看你踏雪而来。只是这次,我要带你走。策马高飞,永远不要让你遇见他!”
丑叔道。
手一扬。一道冰柱飞向石门上的机关。机关碎裂。随即,整个冰室轰然倒塌。晶莹乍破,寒雪委地。
冰雪中,他握紧了她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
☆、60
石门后突如其来的巨大崩塌声让密道里的众人吓了一跳。
“乖乖啊,冰室……好像塌了。”鲁冰花道。冰室不会无缘无故地塌的,鲁冰花无语地看向自己手中的蛇形剑。
倔qiáng的丑叔陪着那女人走了。
让她一个人孤孤单单上路,他会不放心吧。
陪了她一生,到了最后,仍然放不开手。
南烛觉得心被轰隆隆的倒塌声震得发酸,连鼻尖都发酸。
维郡王的笛子掉在水里,没有人敢上前拾起。
良久,冰室里传来的震动停止,除了汩汩流进的水,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维郡王一动不动地 盯着眼前的石门,似乎自己已经化作一尊石雕。
幸存的几人,放下了南烛做的冰盖。挤在甬道的一边,脚下,河水仍在流入。密道另一头是王爷的人马,有的举着火把,有的提着灯笼。甬道并不高大,许多个子高的人都低着腰。影影绰绰间,有个被绑着的家伙。冰室一塌,所有的人都不说话。此时,那个被绑着的家伙的肩膀却开始动了起来。
“哈,哈哈。”他首先是极力忍着笑意,最终掩盖不住内心的狂喜,笑出声来。
这与气氛格格不入的笑声,让南烛等人认出了他是谁。维郡世子。
原来老王爷派人绑了他。但很明显,维郡世子并不觉得自己有错。
正是维郡王悲痛的时候,世子的笑声像针一样刺耳。
“哈哈哈哈哈哈,她死了!狐狸jīng死掉了!”维郡世子笑道,“父王,她不想见你呢,真好笑,哈哈哈哈!”
“闭嘴。”维郡王的身子在颤抖,从牙fèng里挤出这两个字。任谁都听得出维郡王压抑的悲伤与愤怒。
“哈哈哈哈哈哈。我为什么要闭嘴?我高兴得想唱歌!她一直像鬼一样缠着你,要不是她,我娘会过得那么惨吗?要不是他,你会不管我做什么,都嗤之以鼻吗!”世子哈哈大笑,肩膀一抖,撞开一个侍卫按在他身上的手,不是他武功好,而是侍卫们不敢对世子殿下太用力。世子尚阳咬牙切齿地道:“若不是她,你会把妹妹送去皇叔那长大?那是我妹妹!你却不让我妹妹跟我一起!那个丑女人早该死了,她活着像鬼,害得我全家不得安宁!她死了才算是死得其所!哈哈哈哈哈!”
“闭嘴!搅得我们全家不得安宁的是你娘!”维郡王的愤怒终于爆发了,他蹭地转过身来。他的容颜不再年轻,举止间的气势却很是bī人。
南烛忍不住想:他年,沐王会不会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