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光映上南烛的脸,金色温和的光把她镀了个边,脸上微微的绒毛,在温和的晨光下有种异样的温柔。
“这里这么美,为何不留下?……而且这里的前程会比跟着我轻松得多。”沐王道。南烛的脸看上去比朝霞更美。可以醉人的美。
“你把剑借我了,我还得还呢。免得被某些人说我说话不算话。”南烛笑微微地道。
“就这样?”沐王忍不住问。
“要不该怎样?”南烛回头看他,清澈的眸子让沐王心里突地一跳。沐王自悔失言,自己问这样的问题是什么意思?还是自己在期待什么别的答案?
“对了,你什么时候到的?你不是走不开吗?嘿嘿,我知道了,你其实只是怕麻烦,不想参加你皇叔的寿宴对不对?被我发现了吧!”南烛追问。笑得一脸不怀好意。顺便拿着一根gān了的芦苇在沐王脸前轻轻扫。
沐王挡开芦苇儿却被芦苇后的笑容引得心神一震。
“只是恰巧有时间,所以顺道来拜寿而已。”沐王嘴硬道。他当然是特意来的。为南烛而来。
“哟?坏侄子?”南烛坏笑。有些人就算坏笑也会笑得像是孩子。
沐王不去看她的笑,站起身道:“那里有船。”
沐王穿过一片芦苇地,南烛跟上。
“这乌篷船不错,跟画上的一样!我还没坐过船呢!”没见过世面的南烛很高兴。
“小时候我的府邸里也有这么个船。那时候小,拜寿之类的麻烦事太多时,我就会躲到船上。谁都找不着。船往湖心一走,小酒一壶,两碟菜,身心都像云一样自由。”沐王道。
一边说,一边掀开帘子。
一掀开帘子,沐王就傻了眼。
南烛也傻了眼。
乌篷船里有个老王爷。
老王爷的身旁是无愁公子。两人之间放着一张小桌,小桌之上放着一壶小酒,两碟菜。
南烛惊讶地看向沐王。
沐王一向镇定的脸上也明显写着惊讶。
同样惊讶的还有被突然打扰的老王爷。
不过老王爷的反应速度明显比较快。“臭小子!什么叫做‘拜寿之类的麻烦事’!你过来给本王说清楚!”
“皇,皇叔!”沐王整个人都呆了。
他一向以冷酷无qíng为世人所知,可是此时看上去完全就是一个闯了祸的倒霉孩子。
南烛忍不住一笑。
“还有你!姓南的小毛头,笑什么笑!”老王爷胡子一抖一抖。佯装严肃却掩不住尴尬。
“我笑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连躲清静的方法都一模一样,哈哈哈!”南烛笑。
一句话拆穿了老王爷最后的窗户纸,老王爷的脸挂不住了,只好挥手道:“嘘嘘嘘,小点声,老夫就躲半天。得,得,有好酒,你们两都快进来吧!”
沐王闻言看南烛,南烛一听有酒,立刻笑得眉眼弯弯。于是沐王无可奈何地道:“诺。”
两人进了乌篷船。
“怪不得南岩风不肯留下,你看你一到,没来见你老叔叔,倒先去找他。”老王爷道。
无愁公子闻言抬头,心想:原来是这样吗?
沐王有南岩风,实在是幸事。
南烛大大咧咧伸手要酒,无愁公子犹豫了一下,再次将自己的酒杯给了她。这个动作落在老王爷的眼底。
“皇侄,南家小子,本王给你们出个题。”老王爷突然说。
“有户人家,家大业大。儿子也是极多的。其中大儿子最受器重,却也最不成器。宠信骄奴,骄奢yín逸。偏偏有一伙老家丁誓死效忠与这个大儿子。而另外的几个儿子,虽然有那有才gān的,却势单力薄羽翼不丰。这一年,大户人家的家主快要不行了。他该不该把当家的钥匙jiāo到大儿子手上?”老王爷问。
老王爷说的是国事、家事、还是天下之事?
南烛突然发现这三者之间竟然颇有相似之处,却各有各的难处。
“南小子,你先说。”老王爷意味深长地看着南烛。
“如果是我,我不会把当家钥匙jiāo给大儿子的。”南烛肯定地说,“jiāo钥匙,保得住一时。却保不住一世。这钥匙要么落在家奴手上,要么家业凋零。与其如此,不如另寻人选。”
老王爷闻言,又是点头又是摇头。“到底是年轻啊,简单也有简单地好处。皇侄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