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丢了我们秦小公爷的脸才是。”门口又进来两人,一脸不屑地看着南烛跟澡盆中的鲁冰花。来者是秦子敬三十六人随从中的小老大赵众。他对鲁冰花跟南烛很不满意,鲁冰花跟南烛这两个一看就是渣的人竟然被安置进秦子敬的护卫团,这简直就是对他们这些出生入死杰出jīng英的侮rǔ。在秦家的老护卫们看来,南烛鲁冰花不是人,而是两颗人形老鼠屎。丢厨房都嫌碍事。
“通知你们俩一声,把东西赶紧收拾齐全了,别掉队,别丢东西,别出幺蛾子。要丢了咱们小公爷的脸,哥们几个不介意给你们俩松松筋骨。”赵众甩下一句狠话。
“等等,收拾什么东西?难不成这些东西要我们背着急行军?你开玩笑吧!”鲁冰花吓了一跳。
南烛环顾四周,厨房虽然简陋,可东西不少。
“哼,你说哪?要不然我们帮你扛不成。至于你要扛什么,等会就知道了。走!”赵众转身就走。
南烛跟水盆里已经有些发抖的光屁股鲁冰花对视一眼——什么叫等会就知道了?
“兄弟们!拆!”营建兵的十人长突然发出一声bào吼。
四五个大男人一涌而进,有的拔木桩子,有的卸帐篷,有的推粮糙,有的搬篓子。
不多时,一片地上就只剩下空落落的一个土砌灶台,一堆锅碗瓢盆琐碎物品,以及踩在木盆子里的一条jīng光的人——连布帘子都带走了。
来来往往的人都忍不住往这个角落瞄,鲁冰花都快哭出来了。“小南南,帮我挡挡啊!救命啊!”鲁冰花求救。
南烛无可奈何地去挡他,只敢一步一步往后退,脑袋却不敢往后看。鲁冰花哪注意到这些,他只管玩命地穿衣服。可是南烛身形小,鲁冰花动作又大,他俩这样反而更加引人注目。最要命的是穿衣服这事是急不得的,越急越容易出错,何况是穿刚到手不久的军装。鲁冰花穿啊穿,穿到后面急得都嚎出来了。
“哎哟我的亲娘,这都什么破玩意啊!”鲁冰花怒。
南烛却听见不远处的“同仁”白了他们俩一眼,道:“白痴。”
“这种废物,被沐王砍了才好。也不想想自己配不配得上咱秦小公爷。”
“两个窝囊废,给咱小公爷倒夜香还差不多。记不记得咱小公爷退了一门婚?那是因为咱小公爷是要当皇亲国戚的人!人中龙凤!倒夜香都算是抬举他俩了!”
“我赌200文,这两笨蛋必定挨罚!”
“他俩能跟得上才是怪事。”
“300文。赌好戏哟。”
南烛握了拳,原来,这就是退婚的原因。怎么,自己就只配给如此威风的“皇亲国戚”当笑话么?
皇亲国戚。
肩头被人拍了一下。一道歪歪扭扭地身影突然从南烛身后往那堆人里一挤。“三两银子——赌你们这群王八蛋野牛犊子全都给我吃瘪!”一个声音说。正是怒发冲冠的鲁冰花。
“怎么,不敢了?”鲁冰花眉头一扬。
“赌!”大汉们压根没把鲁冰花放在眼里。
“押上!赶紧,要走人了!”众人纷纷说。
鲁冰花回来时还气呼呼地“上上下下都坏得很,根本没把我们放在眼里!”
“脸是自己挣的,没人愿意无缘无故地抬举你。”南烛道。偷偷地擦了擦眼角,有些东西,真不能想得太过美好,否则一旦碎了便连粉末都捡不起来。这泪不是哭,她是笑的,笑自己痴心妄想竟然想打“皇亲国戚”的主意,笑自己自不量力一梦十几年。
“那咱得争脸!咱一定得跟上!不就是个急行军吗?咱没马咱有腿,别把我们火头军当秀才!来咧,咱们也走起!”鲁冰花仍气着。可一定神就发现眼前小山般的锅碗瓢盆。
“这,怎么,这么多……”鲁冰花傻了眼。锅碗瓢盆砧板刀,皮囊板子一堆包,如果他们有四五个人或许勉qiáng能跟上队伍,可是他们只有两个人。而且,是瘦弱的两个人。
“不行。我得为咱们争口气。”鲁冰花道。
南烛心道:没错,我得自己争气。
“有了,我有办法!”鲁冰花突然翻出自己的包,往路口一站,吆喝道:“帮个忙哟客官,帮忙搬东西送银子!只要你付出一点点力气,你就可以得到比军饷更多的回报!时不可失机不再来!走过路过不要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