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他这是在gān嘛?
南烛不言语,想了一会。
沐王看到南烛微微蹙起的眉头,心底有些后悔,半月之内安置好灾民几乎不可能,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可他没有收回成命,他不能见南烛,他必须把南岩风从眼前支走。
“是不是只要保证了灾民不受冻,临时的也可以?等到来年开chūn再建其它。”南烛问。
“可以。”沐王说。到底还是心软了。
“那好,那如果我提前完成了,是否有奖励?”南烛问。这家伙的老毛病又犯了。讲价还价,必定要应她一事。
不过这次,南烛怕是完成不了。
“说,”沐王道。
“chuī笛子给我听。”南烛笑着说,“我喜欢听。”
眉眼弯弯,秋水有qíng。
沐王抑制不住自己心头的悸动。
☆、120
白雪皑皑,整个维城一片素裹银妆。枝头上,屋檐上,都是厚厚一层棉被般的雪。风小了一些,yīn云里露出朦胧的日光。维城的孩子们早已按捺不住兴奋,在街头巷尾追逐嬉戏,雪球儿跟着笑声此起彼伏。大人们也早早起来,扫雪的扫雪,支摊的支摊。不管风雪如何大,生活仍是要过的。
在白铜巷巷头的平地上,原本荒芜的空阔荒地上摆了好几个施粥馒头铺。
有官家的,也有民间的。
最显眼的是恒泰摆的粥摊,一溜儿三口大锅,几乎拼上了官家的规模。
在粥摊前领粥的不光有白铜巷的灾民,还有乞丐以及一些鳏寡孤独。
“这次的戏演大了,我真好奇沐王南岩风怎么收场。”不远处的客栈里,有人推开了二楼的窗。正是皆尤。
“灾民太多,一味靠救济,不是长久之计。冬日漫长,酷寒之下,衣不蔽体居无片瓦,必有死伤。维郡能不能拖耗得起是一说,这白铜巷灾民会不会酝酿怨念引发再一次的bào动也是另一说。”他身旁的人说。
“南岩风回去已经几天了?”皆尤问。
“回主子的话,三天,今天是第四天。”身旁的人问。
“那小子该好得差不多了吧。——可恶,我的臀还没好呢。”皆尤揉了揉被竹笋扎过的臀。
身旁的老家丁一笑。
“成国有没有新消息?”皆尤问。
“二皇子似乎没有起战的意思。这些天连下十道命令,都是惩恶除弊整治内务的。十道命令的抄本在这。”家丁答,递上一份信函。
“真不愧是……帝王之材啊!都说上天青睐我朝,为何不把此等龙凤托生我国呢。此人心中有大韬略,又不为小国俗法所限。我唯一不解地是他为何如此着急掌权。他只需等上一等,成国的天下迟早都是他的,何苦惹上这么多阻力?”皆尤看完后道,“话说回来。成国大事已定。远jiāo近攻,居国常法。这个人,值得一见。”
“主子何时启程?”手下问。
“稍等几天。这座城里,还有一个有意思的人。再见见无妨。”皆尤道。
他在等南岩风出现。
还有一个人在等南岩风的消息,那就是沐王。
沐王披着一件斗篷,坐在书案后面。白宣纸上写了一个“调”字,却再也写不下去。他靠在椅子上发呆。
明眼人都可以看出南岩风极度畏寒,而且素日里多亏有杜若鲁冰花照顾。一旦去了老虎豁,无疑是会让南岩风痛苦难捱……
自己这么做,会不会太过分。
其实,想逃避的是他自己。他无法接受自己面对南烛时的心跳。
何苦要去伤南烛呢?
南烛又没有错。
相反。她一直在帮自己。
沐王站起身,想去院子里转个圈。经年的军旅生活给了他一副好体魄,这番虽然病倒,但是主要是心结,风寒一散,病便去了八分。杜若也说可以适当走动走动。病去八分,只剩下的两分,怕是一时半会在心中缠绵萦绕无法解脱。
南岩风啊南岩风,为何要有你?
“启禀将军。”帅东进屋,“南岩风三人已经到了白铜巷。”
“有什么特别的举动吗?”沐王问道。
“有,南岩风令人满城召集木匠。”帅东回答。
沐王微微皱了眉。建房子这种事,光有木匠可是不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