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南烛浑然不知。
在她的梦中,二哥在教她弹琴。
“二哥,为什么你身上有香味,我身上没有,大哥身上也没有呢?还有,爹爹大哥都五音不全,凭什么你琴弹得这么好?哥,我总觉得这些琴弦在跟我过不去!我可以不学了吗?”
“要是以后你的夫君喜欢看你弹琴怎么办?”琴音停住,二哥微微抬头,眸子里笑意盈盈。
“……,有道理,子敬哥哥念书那么好,琴律应该也懂的。万一他喜欢呢?好吧,我学。唉哟疼!”
“笨死你算了。”淡淡的声音,浅浅的笑,似乎隔着万水千山。
作者有话要说:
☆、12
金乌西坠的时候,南烛才醒来。
帐外传来练兵的呼呼喝喝声,夹杂着马蹄、战鼓、号角,起起落落好不热闹,提醒着大梦一场的南烛现在的处境。南烛苦笑一下,有时候真想就在梦里不要醒来才好。一觉醒来,臀部跟胸口都疼。南烛摸了摸包裹,吞了两粒二哥自己配的药,二哥这家伙久病成医,时不时地也弄些好用的药。最有趣的的是二哥风雅,凡是自己配的药一定会有一个稀奇古怪的名字,比如自己适才吞的止疼治伤的药,二哥取名叫“难得糊涂”。
这名字乍看无理,仔细想想却颇有点意思。再怎么止疼其实还是要疼的,只不过就是“糊涂”一下,可不是难得糊涂吗?
“哎呦,跟你说件好笑的事。”鲁冰花边说边递过来一碗水,水还是温温地。南烛的指尖一碰到那粗陶黑碗上温度心中便一阵感动。这里条件如此简陋,鲁冰花要费多大心思才能让南烛一睁眼就喝上一杯温水。鲁冰花自顾自地说着他的八卦:“沐王一到这破地儿不就开始大肆折腾人练兵么?他折腾得起劲,又是打桩子,又是分营cao练的,呼呼喝喝闹个不住。谁想宝来公公的猫又跑了,宝来公公手下的小太监为了抓猫把练兵的队伍弄得乱七八糟,连箭垛都拆了十来个。结果你猜怎么着?”
南烛一笑,接过水嫣然一笑道:“沐王再怎么样也不会跟得宠的太监过不去吧?”
虽说是皇子,母亲却不受宠,年幼封王,早早地就离开了皇城中的争斗只剩下沙场的厮杀。一个与皇位缘分不大的皇子,应该不会跟得宠太监过不去。
“沐王不会跟宝来公公斗气,但他手下人可拿不准。你还记不记得小将白及?那家伙一来脾气把猫抓住丢进了水里。若不是秦子敬捞上来,估计那猫就没命了。为这,白及挨了罚,关了禁闭。白及那么傲的一个人,肯服气才是见鬼,关着禁闭还唱歌呢,唱啥歌,唱《阉人记》。这不是找死吗?刚巧宝来公公又听见了,恼得宝来公公一蹦三丈高又去找沐王麻烦。说沐王不教训他就找皇上跟赵大总管做主。沐王就打了白及五板子。你不知道白及那家伙多有趣,他挨打时不叫疼每挨一下就学一声猫叫,气得宝来公公脸色都变了。”鲁冰花咯咯咯咯地捂嘴笑。
南烛也笑,摇头道:“又是一个做傻事的人。”
鲁冰花接道:“哎哟喂。傻就傻吧,我就觉得你们这些找打的傻货比那些jīng的好。”
南烛点头道:“打屁股的好汉应该也是这样想的,每天都有事gān,对得起那根油桐棍子。”
鲁冰花闻言失笑。又道:“jīng的人,像那秦子敬。救了猫就算了,他还巴巴儿地往宝来公公的香车里钻。全军都巴不得那猫死了算了,他倒好,还赶过去阿谀奉承。小南南,我跟你说,秦子敬这种人私心重,为了自己的前途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亲近不得的。”
南烛只喝水,不答话。
“听说他把指腹为婚的婚事也退了。哼哼,这种人我在青楼里见得多了。现在年纪小,感qíng来了似乎还很有良心知冷知热地,青楼里的姐儿最容易被这种人骗了去。可是只要年纪大了进入名利场,一颗心就会变成算盘,上上下下算得都是人的利用价值。古往今来这种人最是薄qíng寡义。”
南烛听到退婚两字差点被温水噎住。不提退婚会死吗?“这个那个,鲁兄啊……你跟他才见过几次啊,这么说人不太好吧。”
“诶,小南南,这你就不懂了,你鲁兄我从哪出来的,青楼。对这男人啊我比你清楚。再说了,他什么品xing看他爹不就行了。都说儿子随爹——哼,还好我娘当年没嫁给他爹。否则我岂不就毁了。”鲁冰花忿忿不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