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可笑自己,竟然信了。
甚至,还想娶她。
“南烛珍视的那个玉坠,便是成国二皇子亲手所制。应的她本名,南烛。”白絮继续。
沐王不言。
那个玉坠,南烛曾经说过,是很重要的东西。
当时心疼,如今想起来确实心痛如死。
是夜,沐王带着亲兵提审了一个疯子。
“确实是他。”有人落实了南老爹的身份。这个人,便是喂马的卫大叔。人生之事,正是变化莫测。
卫大叔的肯定,再次推翻了沐王心里残存的侥幸。
“你为何刺杀于我?……南烛你可认识?”沐王问。
隔着一道栅栏,一边是威风凛凛却脸色铁青的沐王;一边是疯傻得厉害的南大叔。双眼空dòng的南大叔嘴里反复念叨的只有两个名字。岩风,烛儿。“岩风,岩风。我不怪你。烛儿,你该怎么办,我的烛儿!”
除此以外,再无多余的话。整整一夜。
够了,这已经够了。
沐王握紧了拳头,闭上眼。
维郡老王爷说得没错,棋子就应该是棋子,不应该对棋子多留执念。
风大雪大,清晨雪风中的白絮浅笑着放飞一只古怪的huáng雀。
☆、135
日落之时,羌午叛军真正的首脑鹿鼎踏雪而来。他没有骑雪láng,而是一步一步走在满是鲜血的冰面上。他走得很慢,跨过已经结冰的血,脚步从容。越走,士兵的残肢便越多。
他的身边,是亦步亦趋小心翼翼的盾防兵。盾防兵们越是小心翼翼,鹿鼎的身姿便显得益发从容不迫。他已经过了而立之年。距离王位只差一步,却不曾想会在此遭此大败。
“这些人,竟然没有一个完整的。”身边有人感叹。除了感叹,还有心头发寒。
“飞雪楼的禀xing。”有人解释,“三四十年前就是如此了。”
“可怜我们的将士。”
鹿鼎没有说话。经过一位惨死的士兵的上半身时,鹿鼎停下脚步。那个被暗杀的士兵,手里拿的是一块女儿家的香帕。香帕已经被鲜血染成黑红,连同残肢一块一起凝固在冰河中。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chūn闺梦里人。
“前锋营就是这样被鲁冰花逐个击破。鲁冰花yīn险狡诈,白天按兵不动,晚上夜袭刺杀。前锋营本就是为夺沉叶渡而来,不善防守。原本沉叶渡已经将将拿下,敌军损折过半。鲁冰花一到,用这卑鄙法子将我们前锋营肢解得支离破碎。忍无可忍,鹿耶主帅才发起总攻。谁知他们竟然有轰天雷。鲁冰花yīn险,那个叫南岩风的更加卑鄙无耻。不但戏弄取笑我军主帅,还刻意首先让出沉叶渡,待我军全军进入沉叶渡后,他却来了个瓮中捉鳖!”一个人在阐述战qíng。
“轰天雷!怎么会有轰天雷!”
“太不公平了!”
“就是,有轰天雷还打什么啊!”
“龙朝的轰天雷不是轻易不给人吗?”
众人议论。
“没有不公平的地方。”鹿鼎终于开了口,他冷冷地说,“这是行军打战。不是过家家。自古以来,技高一筹qiáng者胜,便是战场的唯一定律。”
武相当,智者胜。智相当,武高者胜。
众人闭了口。默默地跟着鹿鼎往前走。
“那个南岩风,做得很对。”鹿鼎又说,“以最少的兵力解决了尽可能多的人。他这一战,十分漂亮。如果说,他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便是,他不知马上搬兵回维城,给了我杀他的机会。”
一阵寒风chuī过,众人打了一个寒颤。
“主帅。成国大军已经开到临河,已经就地驻扎不知有何目的。”有人道。
“传令下去。qiáng弩手盾防兵开拔至此,以这弧线为界。不善动。不出意外的话,这条弧线便是老虎豁弓箭的she程极限。是他们的极限,却不是我们的,我们有qiáng弩。驻守好之后,老虎豁有出行者一律she杀——我们跟成国一起等河面再次结冰,厚厚的冰。”鹿鼎道。
等河面的冰厚实之后,再次发动攻击。这次,看看是谁是瓮中的鳖。
“另外轮值守卫,不给鲁冰花任何机会。”鹿鼎道。
这个鹿鼎,显然比鹿耶qiáng势冷静得多。他的从容不迫甚至能与沐王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