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微微的一声□□让沐王脚步一滞。又狠了心往前走。
抱南岩风是一种折磨,不抱也是一种折磨。
南烛哼哼唧唧地走了一路,沐王只觉得自己走了一千年。
迎面来了一群人,举着火把,影影绰绰地,领头是秦子敬,带着人马似乎在找东西。又有营建的人夹杂在里面。“秦小公爷,南岩风在那呢!”一个营建兵都快哭出来了。看见沐王跟沐王身后的南岩风跟看见了亲爹一样。
秦子敬点点头,不经意地舒了口气。
众人心中骇然:秦子敬这么大阵仗是为了找醉酒的南岩风?他俩关系不是不好吗?
沐王偏过头对身后人说:“把这家伙给秦小公爷吧。”
秦子敬拱手道:“谢王爷。”恭谨肃穆。
“管好你的人。”沐王道。威严冷漠。
“属下管教不力,待他醒来,定要他负荆请罪,并谢王爷救命之恩。”秦子敬注意到了南烛湿哒哒的身子。以他的智商,轻而易举地猜到了事qíng的经过。
沐王冷言道:“堂堂小公爷除了热心婚姻大事国家大事外还知道关心属下,本王倒很是欣慰。”
“这还得多谢王爷教导有方。”秦子敬答。
“要是良心未泯,早点回头是岸。”沐王道。
秦子敬闻言只笑不答。
于是,两个儿时的好友擦肩而过。
南烛被移jiāo到秦子敬的人手里。
待王爷走远,秦子敬自行带着南烛去了自己的帐篷。“不送南小兄弟回厨帐吗小公爷?”护卫问。
“不回。你去烧上一堆火。烧得旺旺的。将榻移到火边。”秦子敬jiāo待。
“是在大帐里给南小兄弟烤火?要不要属下给他把衣裳脱了?”护卫问。
“不!——我嫌他看着闹心!”秦子敬道。
护卫偷偷地撇撇嘴,心里想:嫌他闹心您还给他烘衣服烧火?老大们的心思果然很难猜,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
于是,南烛就躺在了一堆熊熊燃烧的火旁,她睡得香甜。秦子敬却自己在帐外守了一夜。“小公爷您这是gān嘛?”带兵巡逻的阳泽明问。
“看着就烦。眼不见为净。”秦子敬答。
阳泽明挠头不解。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的支持,儿子今天睡得早,可以好好码字(偷笑)。
☆、24
南烛醒时,是被一阵锣鼓声敲醒的。
她发现自己身处秦子敬的大帐,毗邻一堆温暖的火。整理下衣裳,衣裳已经捂gān,幸亏有酒香跟药香,不至于难闻,只是南烛心里有些膈应而已。
鲁冰花的酒膏奇怪得很,醉时醉得一塌糊涂,醒来却是神清气慡。
南烛走到帐外,帐外居然没人。近处连个护卫都没有,远处站着些岗哨。倒是看得见山坡下军营外有两排青布帷幔犹如蟠龙闹海,浩浩dàngdàng东出军门三里。军旗烈烈,香风隐隐,人还未至,就先有了皇家气派。
南烛这才想起昨晚营建大哥们说过今天是晋安郡主到的日子。
沐王穿着黑貂毛领的大氅站在队伍最前,准备迎接他的堂妹。他身后一步远是秦子敬。右边站着宝来公公。再往后便是已经颇具气势的队伍。
沐王善练兵,几个月下来,这只队伍已经有了一种出鞘利剑般的凛冽。站在沐王身后,凭空就为沐王增添了不少威武庄重的气势。这种气势不是袅袅的檀烟跟蜿蜒的帷幔可以比及。
南烛用手挡了朝阳的余光看着。
本朝皇族女子带粮糙米ròu犒劳将士是一种美事,只不过一般仅限于要嫁人以及要选嫁的人的时候。碰上这样的事无疑任谁都是想看热闹的。
南烛好奇的是这位郡主的容貌,怪只怪杜若一番话起了反作用。
首先从帷幔里跑出来的是三十六匹枣红骏马,为首一员白衣小将。不是别人正是许久不见的白及。沐王将白及关了禁闭后,白及仍憋着气,沐王觉得白及不定什么时候会惹出事来,便索xing将他丢回京城里看望父母姐姐,顺便反省反省。白及此时回归,刚好顺路充当了晋安郡主的护卫。
三十六匹神骏大马之后,便是断断续续的护卫马匹以及侍从马匹。少说也有几十号人马。人虽多,却跟白及的队伍不能比。明眼人都明白,这不过是个声势而已。这些人落马行礼后,便垂首低头站立路边。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