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杜若答,又自嘲地笑了一下,“世界真小。没想到会在这碰上她,她又是这般模样。”
怪不得杜若一整天魂不守舍。原来是因为他的青梅竹马。
看到杜若的苦笑,鲁冰花跟南烛对视一眼。
想见不得见,近在咫尺,远在天边。
杜若的心怕是放在油锅里微火慢煎。怪不得他魂不守舍。
鲁冰花突然往地上一坐,道:“哎哟,老娘的脚崴了,哎哟不行,我得在这陪肥猫,谁要替我去值夜就好。”
南烛噗嗤一笑。鲁冰花这站着崴脚也太假了,鬼才信呢。
杜若闻言,感激地朝鲁冰花看去。却见鲁冰花不搭理他,只抱着猫去碎碎念。他念的是:“小南南快摔,快!”
南烛捅捅鲁冰花道:“别急着崴脚,我还有事呢。”
“啥事都比不上shòu医找媳妇啊。你还不摔,碍shòu医大事怎办?”鲁冰花挤眉弄眼道。
南烛便道:“shòu医,你一并替我值夜吧!——我受沐王托付,拿了牌子,连夜出营赶往维郡王爷府送受礼,谁想去?可以玩好些天顺便买许多东西哟!”
鲁冰花眼睛一亮,一拍膝盖就麻利地站了起来,道:“去去去去!怎可不去?闷在这地方,我都快发霉了!”
杜若皮笑ròu不笑地道:“哟,兄台的脚伤呢?”
鲁冰花道:“转移到手上了、没事,我武艺高qiáng,心比武艺更高qiáng。”
杜若苦笑了一下道:“小南南,我跟你一起去。”
南烛惊讶地问:“你不去守夜吗?訾云英就在帐里,你能见到她。”
杜若摇了摇头道:“她不愿意见到我。”
鲁冰花拍拍肩膀道:“你最好还是去吧,怪我不好,我不知道她就是你喜欢的人。我今天给她直了条明路——拿下白及。”
杜若脸色顿时一变。问道:“你什么意思?”
却见鲁冰花手指绕了几圈卷发,长眼如凤,他压低声音不急不慢娓娓而道:“什么意思?秦子敬不会动她的。她往秦子敬身上动功夫不成自然会转移到沐王或者小南南身上,不管她动谁,对我们都不是什么好事。动小南南咱们不可能不管,动沐王,咱小南南又不可能不管。白及是白阁老的儿子,说是宰相之子也不过分。年轻气盛,没见过什么女人,特别是美女。不如对白及下功夫。更何况——我觉得白及瞒着事。断断不止是有人托人带话以及他姐姐不肯出嫁这等小事。宝来公公身边突然消失的那个侍卫,还有那十一具尸体,怕是没那么简单。我们既然卷进来了,就得留后手。今天我教訾云英一招,明朝她就会投桃报李。这也是我为我们将来做的打算。”
杜若听完吸了一口冷气,道:“幸好你没当官。否则这天下都要给你算了一半去!”
鲁冰花不屑地道:“平生只爱赚钱不爱江山。你个shòu医没当官普天下也不知道多少官该庆幸去,别拉我下水。”
南烛笑着催杜若道:“你还不快去救你娘子。”
杜若苦笑道:“不用去了。”
“为何?”
“救得了人,救不了心。”鲁冰花道,“看来你还是挺了解她的。那女子不是甘居人下的人。不过,女人的想法最是古怪,你就不去试一试?”
杜若不说话,一跺脚转了身:“等我一个时辰。若是一个时辰后我回来了,你们就再莫提訾云英三个字。若是一个时辰后我没回来,那就请祝福我们。我会带她远走高飞。”
鲁冰花抛过去一个小包,道:“银票。老子的身家分了你一半了。路上用得上,以后开馆行医也需要银两。——要是你还是回来了,那你欠我们一顿利息。”
南烛也抛过去一个物事:“进出牌子。你要不回来,我就装被你打晕夺了牌子。——绝对比崴脚的装得敬业。”
杜若心里无比感动。人生在世,有这样的两个知己,真是虽死无憾。他是读书人,此时却觉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深吸一口气,朝厨帐里的两个人做了个揖,毫不客气地收下银票跟令牌,大步走了出去。
“他还会回来的。希望我猜错才好。”鲁冰花说。
“女儿心事,变幻如云霞。谁知道呢。”南烛满怀祝福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