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是谁。”娘亲死去那天,二哥曾经这样说。
作者有话要说:
☆、53
“这药也可以延命。”一个内力充沛的声音响起。
“丑叔。”无愁公子亲热地行礼。这种亲热很难在他脸上看见。
被称作丑叔的是一个矫健的中年人,看举动是一等一的高手,一张脸却戴着个半个铁皮面具。说话时在竹屋竹栏杆上,话音落时人影已经到了湖边。丑叔径自到了南烛面前。身法很是迅速,怕是不在南烛之下。
南烛被丑叔一双小眼盯得心里发慌,铁面具后的眼睛有一种莫名的疯狂。这种疯狂类似于肚子饿久的人看见了ròu。鲁冰花下意识地扯住了南烛,他敏锐地感知到了这丑叔身上不安分的危险。
“丑叔!丑叔!”女山贼清婉也从后赶了过来。声音清脆,语调着急。
丑叔却不理她,只说:“也可以延命。前提是那人首先得中一种奇毒。”
“什么毒呢?”南烛追问。
“这种毒十分恶毒。可以让人身体迅速衰老,黑发雪白,皮肤发皱,内脏迅速枯竭。但是意识却是清醒的。”丑叔道。
好恶毒的毒药。
“风云散能让中此毒的人苟延残喘,活在这世上。”丑叔说。他说这话时十分怨恨。
南烛摇头道:“没有中毒的普通人会怎样?”
“普通人,呵呵,生不如死。不过放心,一时半会不会死,甚至十年八年都不会死。只有毒素在体内慢慢积累,经脉内脏都被疼坏了,才吐血而亡。成国皇帝曾经用这种方法杀死被囚禁的皇族。在成国,这被认为是对皇族的凌迟。是有尊严的死法。”丑叔道。
丑叔的话像是重锤落在南烛心上。二哥吐血的样子历历在目。
娘亲想杀二哥吗?
可是小时候二哥发烧晕厥时又是娘亲抱着二哥一天一夜。说了一天一夜的话。
如果要杀二哥,娘亲为什么要用这种方法?
南烛的一颗心乱成了麻。
“也是,除了皇族,谁会用这种方法啊,太他妈烧钱了。得要有多恨那人才会用这种笨方法。”鲁冰花撇嘴。
南烛摇摇头。想理清一下思路。她脑海里浮现出二哥头上系着额带,穿着白衣,执剑站在乱花中的样子,那时的二哥看起来是那么悲伤无助。“我甚至都不知道我是谁!”二哥说。
娘亲为什么要给二哥下毒?
二哥,二哥你在哪?你为什么不走?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一直活在危险里吗?
“我心甘qíng愿。”二哥曾经淡淡地笑着对她说,眼睛里有南烛看不懂的哀伤。明知是一个谎言,他却不愿细想。人,有时候真的不如糊涂得好。
南烛的思绪被丑叔打断。丑叔yīn森森地对南烛说:“那种奇毒是不是很可怕?”
南烛点头。
“不过,也不是无药可解。”丑叔说。
南烛无端地打了个寒颤。
“你们三个真的是天赐的药引呢。南小弟,你的毒已经差不多了吧。”丑叔说。
竹清婉吓了一跳,连忙张手道:“丑叔,他们是我相公,不是药引。”
“丑叔知道。丑叔开个玩笑。呵呵呵呵。”丑叔说:“你们三个跟我来。既然已经要成为这紫苑花地的一分子了,也该见见丈母娘。”
无愁公子看了看丑叔,没说话。
南烛等人只得任人抬起软塌,晃悠悠地朝一落竹屋走去。还未入门,就觉得里面寒气bī人。
抬头看月,月夜益发yīn冷。
“喂喂喂,哥几个,我怎么觉得他不安好心啊。”鲁冰花悄声说。
言毕,身下突然一顿。竹屋前的地面裂开一个大窟窿。南烛三人的软榻掉进了陷阱里!
此时此刻。在夹làng山山口。
世子尚阳一言不发,月上中天,苦菜头一点消息都没有。如果bī不得已,他就会采取最后的手段。
“父王父王,这是你bī我的。”世子尚阳抬头看看月色心里道。
他是维郡王的儿子,全天下都知道他是。可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自己在父王的心里就是一根多余的大头菜。从小到大,不管他跟妹妹多么努力,永远比不过父王心里那对“兄妹”。他的母亲出身高贵,琴棋书画样样jīng通;那对兄妹的母亲不过是个女山贼,刁蛮任xing,不懂礼节。可是父王心里念着的到底是那女山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