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迟衡的脚步停在一家名为“若兰风qíng”的店铺前。隔着灰尘满布的玻璃,仍旧可以看到,这家店里挂着的那些风姿绰约的旗袍。
“怎么了?”
两两扭头看着他,陆迟衡没有作声,只是静静的看着房梁上悬挂着的那招牌。两两折回去,站在他的身边。
“你认识这里?”
陆迟衡点了一下头。
“这里曾是我妈妈的店。”他的声音悠远的像是从巷尾传过来的。
两两心里“咯噔”一下,刚刚还在为陆迟衡不愿意说起他家里的事qíng而闹心,没想到才这么一会儿,他就打算对她敞开心扉了。她知道陆迟衡心细,心细的她所有心思都逃不出他的眼睛。
她心头暖暖的,只是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因为陆迟衡的表qíng告诉她,他要说的故事结局也许并不好。
“你从来没有对我说起你家里的人。”两两轻轻的攥住了陆迟衡的衣袖,像是让他说下去,也像是给他说下去的勇气。
陆迟衡点了点头:“我很少对别人提起我的家人。”
“为什么?”
“你会经常提起你的家人吗?”陆迟衡忽然转头看了两两一眼。
两两下意识的摇头。她不会,她的家人是她人生最不愿谈起的一道伤口。但凡与他们有关的话题,她从来都是能避就避,唯恐避之不及。
见她果断摇头的样子,陆迟衡笑了:“因为我和你一样。”
“一样?”两两愣住了。
“我小学毕业没多久,我妈就去世了。”陆迟衡抿了抿唇,他的唇角有些gān涩。
两两攥着她衣袖的手,滑到了他的手心里,他的掌心凉凉的,让她忽然很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好奇他的家庭。
“对不起……”
“我妈去世之后,我爸就把这条街给买了下来。后来这条街渐渐失去了商业价值,我爸也坚持没有让拆。”
“你爸很爱你妈妈。”两两笃定的说。
爱一个人,才会在她离开之后还原封不动的保留着有关于她的一切。
陆迟衡勾了勾嘴角,对于两两的话不予置评。
“那你爸爸他?”两两小心翼翼的问。
“我爸现在住在南山寺。”
“南山寺……”
天,发妻去世,他就去了南山寺,这世间竟然有这样深qíng的男人?
两两想,陆迟衡和她是不一样的,他的父母如此鹣鲽qíng深,纵然分开了,也该是他的骄傲,而不是伤痕。
她还想张嘴说什么,陆迟衡忽然俯身封住了两两的唇。
“我们回去吧。”他的声音喑哑,带着一丝压抑的qíng绪。
两两知道他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她点头。关于他的家人,她今天知道了这么多也已经够了。她不能继续因为自己的好奇心而让他难受。
“嗯,我们回去。”
?
回到家之后准备了一下,陆迟衡就带着两两回去了金色园。
季流北早就到了,两两一下车就看到
了他的奥迪妥妥的停在园子里。陆迟衡看了一眼,把车停在了季流北的车边。
“看来就等我们了。”
陆迟衡说着,俯过身来替两两解开了安全带。他是个很会自我调节qíng绪的男人,才这么短短的一会儿工夫,他的那些伤心难受,又被他藏得深深的。
两两看着他若无其事的样子,就心疼。
“来了来了!”早等在门口的裴妈看到两两下车,立刻朝着他们跑了过来。
“裴妈!”两两大叫一声,跑过去拥住了小老太坚实的身子骨。
“你这个丫头,可想死我了。”
裴妈一边拍打着两两的背,一边打量着两两身边的男人。这个男人,想必就是老爷太太谈论了一早上的陆家少爷。真没有想到,两两当初死活不愿意接受和陆家这门婚事,饶了一圈却还是让这个陆四少收的服服帖帖。
也是,这陆四少眉目俊朗,身形高挑,一看就是人上之人,除了……除了有一个彩旗飘飘的过去,其他哪儿哪儿都不比里面的季流北差。
裴妈松开了两两,对着陆迟衡扬起了嘴角。
“快请进吧,老爷太太都等着您呢。”
陆迟衡却不疾不徐的,他揽住了两两的肩膀:“不先介绍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