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两睡了一觉醒来,季流北又回来了,他和云罗正在商量着什么,云罗一直低着头,听到两两醒来的动静,她抬了抬眸,却刻意避开了两两的视线。
“你们商量着什么呢?这么神秘兮兮的样子……”
“哪有?”云罗咕哝一句,却明显的底气不足。
“哪儿没有?分明就是一副逆谋叛变的模样。”两两玩笑道。
云罗没有笑,脸色反而更凝重。她甩脸看了一眼季流北,咕哝一句:“你自己和她说,我先出去。”
季流北点了点头。
两两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到底什么事儿啊?”
季流北缓缓的走到两两的chuáng边,按着两两的肩膀,与两两平视。
“两两,我想安排你见个人。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两两被季流北严肃认真的模样给吓到了,可是她还是故作轻松的样子:“gān什么?你这可不是要安排我和什么人见面的样子,你这分明就是要安排我和什么领导人会晤的样子。”
季流北被她逗笑了,他伸手揉了揉两两的发心。
“放心,我舍不得把你卖了。”
“你哪里是舍不得,分明是觉得我市场不好。”
看着两两一停不停的与他打哈哈,季流北知道她是在有意扯开话题。两两骨子里的不安是与生俱来的,这样的她,往往会在还不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事qíng的qíng况下,就选择了逃避。
她很胆小,她只对爱的人孤勇。
“两两,你可以选择,见或不见。”季流北耐心的引导她,他想给她充分的准备时间。
那个人,也说愿意等。
“你不先告诉我,是什么人?”两两看着季流北,眸子在发亮。
季流北犹豫了一下,半晌,轻轻的说
:“你母亲。”
两两愣住了,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你说谁?”
“你母亲,你的亲生母亲。”
虽然知道,她不是听不清楚,只是不愿意听清楚,可季流北还是一字一句的为她重复着。他一边重复,一边看着两两眼里的眸光由亮转暗。
病房里陷入了可怕的寂静。
两两轻咬着唇,脸上仍是一脸难以置信的表qíng。
“你说什么?你是说,我的亲生母亲,她还活着?”
“是的,她还活着,她知道你受伤了,她很担心你……”
“很担心我?”两两提高了声调,一下子打断了季流北的话:“她为什么很担心我?她凭什么很担心我?就因为我头上流的这几滴血吗?”
“两两……”
“这几滴血与我这么多年来受过的伤相比,算什么?她既然可以对我不闻不问这么多年,为什么不继续不闻不问下去。”
“她有她的苦衷。”
“苦衷?有苦衷又怎么样?你们都可以有苦衷,那我呢?我算什么?我凭什么就得站在原地等你们回来听你们说苦衷?”
季流北叹了一口气。他理解两两这么激动的原因,平白无故冒出来的母亲,比平白无故冒出来的qíng敌难以接受多了。
两两这么多年来都习惯了一个人,她的心底早就接受了母亲离开的事实。死去的母亲和抛弃她的母亲,一个让她变得可怜,一个让她变得可悲。但是对于两两这个自尊心那么qiáng烈的姑娘来说,她宁愿可怜,也不要变得可悲。
“两两,我说过你可以选择的。既然你不想见她,她也不会qiáng求你。”
“我不要见她,不要!”两两一口回绝了。
季流北点了点头,没有做过多的勉qiáng。
两两慢慢的平静下来,但是季流北知道,她的心湖,怕是已经被他给搅乱了。
两两说要静一静,让季流北先回去。季流北回去没多久,一直战战兢兢想要安慰两两的云罗,也被两两给打发走了。
病房里瞬间只剩下了两两一个人。两两坐在chuáng头,鼻子酸酸的,她抽了一口气,眼泪就掉了下来。
早该,好好哭一场了。
连日的委屈在这一刻化作眼泪爆发出来,也算对得起自己。
她好难受,她好想,让那个男人抱一抱她……
?
陆迟衡窝在奶奶的病房里打了个盹,这中间被姜承拉着出去吃了顿饭之后,他就一直窝在这方小小的沙发里,一动也没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