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黑漆漆的,那座山的影子更深,仿若近在咫尺,伸手便可触及。但两两知道,这不过只是她的错觉。无论对人还是对事,她最怕这样的错觉……
两两还在出神,头顶忽然飞过来一块毛巾,稳稳的落在她的头顶挡住了她的视线。
“还不快去洗澡。”陆迟衡催促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来。
两两回头,发现他嘴里含着牙刷,脖子里挂着和她一样颜色的毛巾。
“你不是在用浴室嘛,难道这也要挤?”两两没好气的。
陆迟衡把牙刷从嘴里抽出来,那白沫黏在他的唇边,莫名xing感。
“你到底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没看见有两个浴室吗?”陆迟衡的目光一扫,表qíng似笑非笑。
两两顺着他的目光,果然看到门另一边还有一个浴室。她顿时羞赧,用毛巾挡住了自己的脸避开陆迟衡的视线。
陆迟衡在身后高声提醒她:“秦两两,我看今晚要乱来的人是你。我也告诉你,别说是一个歹徒,就算是一群我也没问题,你最好安分点。不然,我能徒手把你从窗户扔出去。”
他似在揶揄,却揶揄的认真,两两的脸都要烧起来了。她飞快的拿上自己的衣服,躲进了浴室。
洗完澡出来已经是凌晨,两两却愈发的jīng神。
陆迟衡自觉的抱着备用被子收拾着沙发。这房间什么都大,偏偏唯独沙发的尺寸是迷你的。他长手长脚的人,被困在那一方小小的空间里看起来有些láng狈。
两两一个人躺在舒敞的大chuáng上,没有半点愧疚。把她带来是陆迟衡自己的馊主意,这罪活该他自己受着。
熄了灯的房间月光清明,折腾了一天静下心来反而让人觉得不安。两两不停的在chuáng上翻身,陆迟衡却一动不动的很安稳。
“你睡着了吗?”半晌,两两忍不住悄悄的问。
陆迟衡那边没有传来声响,两两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她的手忍不住摸向了自己放在chuáng头柜上的药瓶,刚刚旋开了药瓶的盖子,房间里的灯忽然亮了起来。
“你gān什么?”陆迟衡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你没睡着啊?”两两藏好了自己的药瓶。
陆迟衡没理她,站起来径直朝她走过来,一把夺走了她手心里的小药瓶。
“我的药!”两两想夺回来,却扑了个空,被他单手按回到chuáng上。
“安眠药是随便吃的吗?”陆迟衡一边说,一边朝着垃圾桶抖了抖手,那白色的药丸簌簌的往下掉。
见抢不回来了,两两反倒没了声,她安安静静的抱着被褥,神色说不上委屈,只是有点失落。
真正认识她的人,都知道她包里永远少不了那个白色的药瓶,那些药丸对别人来说是危害健康的毒药,可对她来说却是少不了的寄托。
很多人都劝她不要太依赖安眠药,关系再好一点的,则是警告她。她一直在等,等一个人能霸道的断了她的念想。
没想到,这个人,会是陆迟衡。
☆、59.远近高低18
?
“以后别再让我看到。”陆迟衡连药瓶一并扔进垃圾桶,他的力气很大,甩手的那一下药瓶似乎能把桶底打穿。
“你大惊小怪什么。”两两捏着被角,望着垃圾桶的方向,丝毫没有感染陆迟衡的qíng绪,反而平静下来,反问他:“如果可以不吃药,我们谁会愿意吃药。”
陆迟衡没有忽略,她说的不是“我”,而是“我们”。他不由敛眉,想起在飞机上被她看到的那个药瓶。
的确,他也是药不离身。但是,他们不一样。
“以后,不要再吃了。”
陆迟衡眸间的锋芒敛下去,这突如其来逆转的温柔让两两猝不及防。
也许是怕自己沉溺,她不敢再看他的眼睛,而是拉了拉被褥,把自己整个人藏进去。
陆迟衡在chuáng边站了一会儿,她的黑发散在雪白的枕套上,灯光一照色泽盈人……许久,也不见她钻出来换气。
他默默的弯腰,拉开了被角,让她的脑袋露出来。她的脸被闷出了红晕,像是涂了胭脂一样。
两两闭着眼装睡,陆迟衡也没有揭穿她,就走开了。
没一会儿,他回来,手里多了一杯热牛奶,放在两两的chuáng头,那个刚才放着安眠药瓶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