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涌上来的人更多,她的行李箱时不时的被撞一下,她先收回了目光,护好了自己的行李箱往电梯口走,这会儿是酒店入住的晚高峰,等电梯的人里里外外的围了好几圈,电梯又停在五楼迟迟不动。
“今儿电梯怎么回事?”有人上前不耐烦的按着电梯的向上箭头。
“陆四少的朋友订婚,他包下了五楼整个宴会厅给人庆祝。”
“好大手笔。”
“必须的,也不看看是谁。”
“……”
秦两两的耳边嗡嗡嗡的响着,她被动的接收着这些信息,电梯门缓缓地打开了,她又被硬生生的推了进去……木头人一样。
她的房间订在6楼,大chuáng湖景房,这会儿天已经黑了,可是从窗口望出去的湖边夜景依旧很美。
灯火下的湖面澄盈盈的,平静的如同一面铜镜。职业病又上来,她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脖子,才想起相机在上飞机之前匆匆塞进了行李箱里。
行李箱的拉链“撕拉”一声,这是她今晚发出的最大的动静,她蹲下来,最先蹦出来的却不是她的相机,而是一个麦穗做的吊脚娃娃。
娃娃依旧保持着jīng致,只是那眉眼口鼻上的水彩,因为年岁太久已经掉的模模糊糊。
她想过重新添上几笔,可一直都没有动手,她知道自己的手艺一直不如那个人jīng致,只怕自己会弄巧成拙。况且回忆不像娃娃,不是她一个人努力就能维持原样的。
她盘腿坐在地毯上,行李箱里还有很多这样小东西,她一件一件的翻出来,散的满地都是。云罗说她神经病,又不摆地摊,还每天拖着这么多没用的东西到处跑。
的确是些没有用的东西,摆地摊怕也是绝不会有人买的,丢,她又舍不得。
想起云罗,两两才记起还没报个平安。她在地毯上挪了挪身,摸到了chuáng尾的手机,手机从飞机上下来一直关着机,她按下开机键没多久,瞬间涌进十几条短信,统统都是来电提醒,而且提醒的都是同一个号码,她瞥了一眼就没有再管。
短信出去很久,都没有等来云罗的回复。两两倚在chuáng尾,云罗上车时那个捡到宝似的小表qíng闪现在眼前。她的心意昭然若揭,只是那个姜承,虽是笑意温和可眉目间总显出几分凉薄。
落花有意,流水无qíng,这样的痛楚,怎么好叫云罗也受一遍。
头忽然就疼起来,她从行李箱里掏出一个白色的小药瓶,和着水仰头吞下一颗小药丸。
两两想起在埃及的时候有人对她说过,有故事的女子行李箱里一定装着两样东西,安眠药和回忆。
……
洗完澡出来,夜已经深了,药效似乎也上来了,她沾着枕头倒下就迷迷糊糊的失去了意识。
夜半混沌,chuáng上似有什么动静,她只当是自己的梦,熟悉的梦中人在一声一声的唤她:“小麦,小麦……”
她翻了个身,往被褥里更温暖的地方缩了缩。
☆、5.一叶浮萍4
清晨的阳光黏着窗口的薄纱透进来。
两两侧着身动了动眼皮,耳边有清浅的呼吸声,频率与她相悖,不是她自己的。
她睁开了眼睛,相邻的浅白枕套上贴着一张俊朗的容颜。她迷迷糊糊抿了抿唇,没有梦到该梦到的人也不至于梦到陌生的男人……最近真是荒唐。
忽然,chuáng上的男人动了动,jīng致的五官在枕间若隐若现。
两两伸手,下意识的掐了一把这个男人的左脸颊,这男人“嚯”的一下睁开了眼睛。
这不是梦?!
“你是谁啊!”
两两拥着被褥从chuáng上弹坐起来,侧着身瞪着躺在她身边的男人,脸已经惊的煞白。
chuáng上的男人不耐烦地拧了一下眉心,接着又皱眉抚了一下被两两掐疼的脸。
“你到底是谁!”
两两卷着被子从chuáng上翻下去,险些栽倒在地毯上,她扶着chuáng沿站稳之后转身,这个陌生的男人也跟着从chuáng上坐了起来。
他上半身luǒ着,下半身虽穿了烟灰色的运动裤,可裤腰上的捆绳全散在裆间……
两两连忙低头检查自己,睡衣完好的穿在身上,左边的肩带滑到了胳膊上,她飞快的扶正……
男人看了她一眼:“说吧,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