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哥……”冯杰哭出了声来,秦朗定定的看着猛鬼,心里又惊又痛,小傲……
猛鬼吃力的笑看着他:“傲哥从没放弃过…四海,没放弃老大和杰…哥,这次在美国,事qíng发生…的太突然,我没时间通知…他,如果他知…道的话,一定会回来的……老大……”
秦朗忍着心酸点点头,用手握住他的手:“我知道了,你歇一歇吧。”
猛鬼摇摇头,抬头看着冯杰,冯杰哭叫了声:“阿鬼……”猛鬼勉qiáng向他笑了一笑:“对…对不起,杰哥……你上次让我查…宇文若龙…我…是查到了一点…眉目的,但…傲哥不让…我告诉你,老…老大……”猛鬼的眼神开始涣散,目光茫然的搜寻秦朗。
“我在这儿。”秦朗用力握着他,知道他此时大概已经看不见了。
“宇文…若龙和…四…爷有来…往,我…有一次看…见他们……”声音见低,终于再不可闻。
冯杰无助的看着猛鬼在他怀中闭上了眼,不禁失声痛哭,从最初的排斥,到最后的全心信赖,这近五个半月的时间里,猛鬼曾陪伴着他渡过了150多个日日夜夜。而在纽约,这个天堂和地狱夹fèng中的城市,秦朗陷入了他此生有始以来最为黑暗的一夜……
微风轻拂着月白色的薄纱窗幔,温暖的阳光隔着窗幔透入落地长窗后的客厅,轻盈的微尘在阳光中欢快的跳跃着,似乎在为那纤细的指尖下流淌着的动听琴音在伴舞,“妈妈……”朦胧的喜悦中,他向前急步奔了过去,钢琴前,那梳着优雅发髻的高贵女子含笑回头:“错儿……”轻柔的语音在耳边呢喃,母亲鬓边的碎发擦得他头颈痒痒的,他轻轻的抬起头,眼前却是一双清澈明亮而又柔和坚定的如水双眸,“若尘?”他呐呐的叫了一声,犹豫着伸出了手,那明眸却融入了一团迷雾,无限凄凉的包裹在他的身周,迷雾中秦朗阳光般灿烂的笑脸逐渐逐渐清晰浮现了出来,一如十几年前,那个冬日的午后……
“嗯……”小傲低低呻吟了一声,身体自腰身以下似乎已不存在了,只留给了他那刀割火炙一般的剧烈疼痛。
“上帝保佑,他醒了!”一个如银铃般清脆的声音传入他耳中,接着急促的脚步声伴着一声吱呀的开门声奔向了远处。
上帝保佑?天知道,他与上帝的关系从来都谈不上亲密,上帝是不会保佑他这个受诅咒的灵魂的,无论他怎样努力,都无法去救赎。
“对不起,我一着急就忘记了可以按铃的……”那清脆的声音在向某人解释。
“怎么这么大意!要是他碰到伤处怎么办?”一个声音嗔怪的的说。
声音渐近,小傲费力的轻轻转动着头颈,迷蒙的睁开了眼睛……
yīn谋
猛鬼死了,在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死在这让人无比憎恶异国的土地上,他们甚至不能将尸体带走,而只能将他抛在街上。要冯杰放手猛鬼对他来说是件极残忍的事,但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前去无路,后有追兵,如果他们不能逃脱的话,猛鬼的牺牲就会变得毫无意义。
“六爷!他们上来了!”一个兄弟急切的喊着,向秦朗跑了过来。
“你们先上车!”秦朗一边说,一边拿起枪向着巷口走了过去。
“六爷!你不能过去!”
“老大!”冯杰带着哭腔喊着秦朗,秦朗转回身:“阿杰,放开阿鬼,开着车子走!”
“老大!”冯杰轻轻放下猛鬼的尸体,镇定的站了起来,拿起了枪,毅然决然地走到秦朗身边,秦朗伸出手,轻揽了一下他的脖颈,知道此时已无需多言。
“秦大当家,能说句话吗?”巷口传来一个声音。
秦朗摆摆手,制止了一个要开枪的兄弟,朗声着:“要秦朗投降是绝不可能的。”对方没有开枪,显然也是有所顾忌的,因为巷子里较黑,对方一时不敢冲进来,而如果持续枪战的话,警察会很快被引来,由于犯罪率极高,纽约的警察也相对的比较有效率。
那个声音轻笑了一声:“我很佩服秦爷这份硬气,不过秦爷觉得还能离得开纽约吗?别说你们没有护照,就算有护照还能逃脱警方的通缉?难道秦爷还以为这里会有人敢偷渡你?秦大当家杀了致公堂的红旗五爷,致公堂能就让你这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