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让看了秦朗一眼不语,只将枪又向前顶了一顶,冯杰低头想了一会,让一个弟兄替他按着秦朗,将明威拉到了一边,低声商量了一会儿,明威脸现喜色,走回来对那医生说了几句,又指了指外面的摩托车,那医生仍是踌躇,冯杰心急如焚,脱下腕上的金表,塞到那医生手里,医生先是有些诧异,最后终于很勉qiáng的点了点头,众人都是心头一宽。
萧让缓缓放下枪,医生便打开工具消毒,明威下了车,对外面的几个兄弟说了几句话,那几个人立刻打开摩托车的后备箱,拿出工具拆卸起摩托车来。
摩托车的车灯和电瓶被拆下,车灯接入了汽车中,光线的问题解决了,萧让面无表qíng的看了一眼冯杰,拿了枪坐到秦朗身边看着。
由于没有设备也没有足够的麻醉针,手术的过程十分的危险和痛苦,秦朗凭着一惯的硬气,咬牙qiáng挺,多亏了纽约那惊人的犯罪率,那黑人医生的手法竟然十分高明,天光放亮的时候手术终于完成了。
明威又让那医生替受伤的冯杰等人治疗后才放了他离开,众人不敢多做停留,立刻开车上路,秦朗虽取出了弹头,但由于失血过多,伤势过重,加上手术时消耗体力过多,手术之后便开始昏迷,萧让不敢明目张胆的带他们回酒店,便在美国最为贫困的黑人居住区——贝德福区中心的诺斯特兰大道上,找到了一个专门为偷渡客提供住宿的廉价公寓,暂时算是脱离了险境。
“阿朗有消息了,”老爷子微笑着告诉小傲。
小傲颤抖着抬头,身上虽是疼得钻心痛髓,笑容却已如往日般温润。
老爷子轻叹了一声:“他受了点伤,不过没事了,萧让已经找到了他,待他好一些了,他们就回来。”
小傲眼神微黯,俯首不言。老爷子说是受了点伤,但他深知秦朗的xing格,他是不会让一点小伤阻住了他回乡的脚步的,现在居然要等“好一点”才能回来,必是伤得极重,老爷子这一场生存实验,未免过于残忍了。
老爷子猜到了他的心思,知他对这样的手段必是颇不以为然,心中微微感叹,这一次的他之所以放任事态的发展,一来是要锻炼秦朗,二来为bī小傲入帮,三来是要引得这帮中近二十年来始终埋藏着的这个隐患浮出水面来一次xing的做个了断。只是这样一来就苦了这两兄弟,尤其是小傲,这次也是存心想要挫一挫他的这份傲气。但看着他埋首枕上,死忍着刑伤带来的剧烈痛楚,咬着唇不肯少做呻吟,心下也不禁多添了一份疼惜。
纸鸢
临近中午的时候,秦朗渐渐苏醒,睁开眼睛便看见冯杰眼睛红红的伏身坐在chuáng边,一张距离他的脸不足一尺的白皙的俊颜因疲累、受伤和惊吓而更无半分血色。秦朗抬起手来,用手指背面在他脸上轻轻抚了抚,然后揽住他的脖颈,笑了,这次自己受伤,把阿杰的大半个魂儿都吓没了吧?
冯杰流着泪,就着他这一揽,将头伏在了他身上,小心的不碰到他的伤处,口中抽咽着:“老大,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老大终于醒了,天塌不下来了。
秦朗微笑,这几天真够阿杰受的了,先是软禁,接着是紧张的出逃,然后猛鬼又死了,现在在加上自己受伤,他身上的刑伤还在,后来又受了枪伤,还能支撑到现在真的是很不错了。用手缓缓捋着他的长发,转 可怜
“不要叫我龙爷!我不姓龙,我只有宇文若龙这一个名字!”宇文若龙失态的咆吼道。
小傲静静的看着他,心里叹了口气,果然这一句龙爷让宇文若龙乱了神志,他竟然没注意到自己这样大声咆吼却并未引来值班的医护人员。想来这宇文若龙也是有其可怜之处的啊,放眼这江湖之上,又有几个没故事的人呢?
想到日前自己不得不在众人面前揭开那鲜血淋漓的伤疤之时的切肤之痛,不由得心中略觉歉然:“抱歉得很,是小傲莽撞了。宇文二爷不肯姓龙,却要帮助龙家做事,想来对于二爷来说,心中也必是极挣扎彷徨的吧,二爷不愿意提,小傲能够理解,既是二爷无意让小傲明白,那么二爷就动手吧。”
骆天宇吓了一跳,怕宇文若龙真的会立时开枪,犹豫了一下,便yù起身挡在小傲身前,被小傲轻轻拉住,向他含笑摇了摇头。
宇文若龙诧异的看着小傲,声音略有些嘶哑:“你不想知道?你就要死了,难道不想死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