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无数灯火在星星点点的闪烁,一轮明月残照在黎明前的夜空,小傲缓缓吸了口气,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向后仰身一纵,同时扬起了手中的枪,纵然是死,也要是他自己选择死的方式。
“铮…”、“铮…”两声枪声同时响起,桥头的杀手晃了一晃,“通!”水花四溅,小傲落入滚滚洪流中,皎洁的月光下,一朵淡粉色的làng花绽放开来……
真美!若尘心中感叹,清晨的第一缕霞光映照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美不胜收,手中的像机不停的闪烁,尽qíng记录着这一日之际最美的一刻。
为了这一刻,她可是从凌晨三点就来此守候了,日出就是这样奇妙,同样的一轮太阳,同样的一个时刻,在不同的地点观看,就会有不一样的感受,不一样的喜悦。
终于,那一轮红日跳跃而出,朝霞撒满大地,山光明媚,糙色清幽,笼罩着一层朦朦胧胧若有若无的雾气,分外美丽。
带着一种莫明的震撼,若尘兴冲冲的跑回车上取了画板和画具,回身快步向水边走去,像机可以记录这美好的景致,却无法记录这份美妙的心qíng,真正能心意相通的还是这手中的画笔。
“啪!哗…”画板画具散落了一地。
深深的恐惧惊得她几乎窒息,水边不知何时多了一具“尸体”,一半在岸上,一半仍泡在水里。
“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老爷子气喘着骂道:“这么点事就沉不住气,失了定力,你叫底下的人怎么看你?怎么服你?”
秦朗低头不语,老爷子为小傲的事一大早就来了,从跟老爷子起还没见老爷子为谁这么上过心。
“大丈夫应泰山崩于前而不动于色,忘了自己什么身份了?你是老大!是龙头!底下上万弟兄看着你呢!”
秦朗低声说:“阿公教训的是。”声音却空dòng得不似自己的。
知他心中难过,老爷子也不忍心再骂,温言道:“我知道你和小傲的感qíng不同,小傲当年为你挡常惠那一刀时穿了肺叶,几乎救不过来,后来还是落了个有时咳血的毛病,所以你宠他、护他、纵容他,他现在做出这样任xing的事来还不是你惯的?但事qíng已经出了,你发脾气、伤心、自责自怨就有用了?”
提起当年的事,秦朗忍不住心中酸楚,低低地道:“小傲不是任xing,他是怕牵累我和众兄弟,才想自己把事qíng扛了。”
说起小傲,老爷子心也软了,喟然道:“你既知他的心意,就该知道他也不希望你这副样子。”
“是。”秦朗黯然答道。他与小傲的纠葛绝不只那一刀那么简单,十几年的相知相契、生死与共,小傲早已融为他生命的一部分,而现在硬要将这一部分生生抽离,心里的那份痛是旁人无法体会的。
老爷子在房里度了一会儿,过了半晌才开口道:“不是还没见到尸体吗?”
秦朗心中又是一痛,忍泪回道:“是,只是看qíng形,多半… ”
老爷子叹了一声:“小傲好样的,不但没让自己落入敌手,还gān掉了一个,论起处事冷静来,小傲还真比你qiáng,那年你去执行任务时,连续三天都没回来,还记得小傲当时来见我,我说你大概回不来了,他连眉毛都没动一下,点了点头转身就走,我觉得奇怪,既然和你是生死兄弟,听了这样的话竟然一点都不伤心,我就叫住问他,他竟然笑了,说:他现在没有时间伤心,你活着他要找到你,你死了他要给你报仇!唉,我当时就想:此子不凡那!”
秦朗心中一震,明白了老爷子话中的深意。
遇qíng(一)
若尘疲惫的靠在沙发上,折腾了一个早上之后,终于可以停下歇息一下了,却全无睡意,眼看着躺在chuáng上不知是昏是睡的陌生男子,不禁苦笑了一下,苏若尘,你究竟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啊!
在一个看日出的早上她救了一个“逃犯”,她给自己今晨所做的事做了这样一个概括。恐怕她这一生都没办法忘记那一连串的惊心动魄……
小傲在剧痛中醒来,好像是刚刚被谁狠狠摔到了地上,胸前火热的痛感无限度蔓延开来…
朦胧中有人在拖动他的身体,却仿佛有意折磨似的,拖一下、顿一下,撕扯着他胸口的枪伤,小傲苦笑了一下,终于还是落在他们手里了,在桥上跃落的那一刻,他看到自己she中了桥头的杀手,他的甩手枪一向jīng准无比,即便在那种qíng形下,他也能确定自己命中了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