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惭愧、惭愧,让夫子见笑了。”
“白láng的事,gān得真漂亮,江湖中都传开了,小傲老弟有大功而反受重责,江湖中多有不平之意,就连其他社团的老大们也窃为老弟不值啊!”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既有过犯,与人无尤。”
“老弟还真是豁达呢,年轻人宠rǔ不惊,难得,难得啊!秦朗有你这样的兄弟不知是几世修得,只是你心中真的觉得值得吗?”
“士为知己者死,值与不值,每个人心中的概念不同。”
“士可杀而不可rǔ,秦朗当众rǔ你,知己者岂能如是,常言说的好:众人遇我,众人报之,国士遇我,国士报之。良禽应择木而栖,老弟如此人才,何必在四海委屈自己?”
小傲笑了,这个孔老大还真有点底子,这几句文绉绉的还真象那么回事。
“多谢夫子指点,只是小傲这条命,早在十几年前就不是自己的了,有负夫子厚爱了。”
孔祥林不由点首,早知道小傲不会轻易被说服,况且这也并非他此来的根本目的:“义气两字,江湖中早就不流行了,想不到在你这样的年轻人身上竟还能看得到!只是…”故意顿了一顿才又说:“老弟舍身以酬知己,却不知别人心中是否… 唉!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老弟锋芒太露,难免遭人之嫉啊!”
小傲心中一颤,功高盖主一向是江湖大忌,阿朗……
孔祥林察言观色:“老弟不如及早抽身退步,以为将来计,何苦为人作嫁,以老弟的才能,就算自立门户也未为不可啊!”
小傲淡然,一个连名字都没有的人是没有将来的:“多谢夫子,小傲此生已矣,断不做他想了。”
孔祥林长叹一声“你我平日见面不多,是我jiāo浅言深了,要是早十年遇到老弟,你我联手,这天下更有何人?相见恨晚啊,来吧,我与你结伴走一程吧。”
秦朗在窗内向下俯视,大门前,孔祥林已从小傲的车上下来,正依依不舍握着小傲的手话别,然后祥瑞的车队驶离了四海。
秦朗放下百叶窗,缓缓坐入椅中,不经意的啃着指甲。
道歉
众人默默地看着秦朗,虽然不知老大刚刚看到了什么,却都猜到他想看到的是什么,因为秦朗的右手边的椅子——小傲的位子一直空着,傲哥没来!
月会是社团每月固定聚会商议重大决策的日子,分散在各个堂口的把子们都要在这一天的九点半之前,赶到四海集团主楼顶层的会议大厅,除非有不可抗拒的原因,否则风雨不误。
第一次在月会的时候傲哥没有出现,这种qíng形令所有人内心都充满了不安,因为以往的月会都是小傲主持,老大几乎从不发言。
小傲的做法是,所有事让兄弟们先去讨论,再由小傲整理出N个可行方案,而秦朗只须从中选择一个最佳计划,在最佳时机采取最佳手段即可。
这样就能保证秦朗的第一感觉完全不受gān扰,思路永远清晰,方向感永远正确。
虽然傲哥昨晚受了家法这一消息,大多数堂口都已略有所知,也有人推测傲哥也许会因为伤重而不能出席会议,但看到老大一副心绪不宁的等待的样子,这句话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敢说的。
老大既然不说话,大家也都屏息静气的等待着,时不时的偷偷瞟一眼老大的脸色。
一句“傲哥!”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引向会议室的大门口。
小傲如往日一样神定气闲的站在大家面前,依然是儒雅中透着那股淡淡然的傲气,只是jīng神略显疲惫,少了眉宇间那抹英气。
除了秦朗,所有人都立刻起身离席,静静等待着傲哥入座。
小傲看着秦朗,缓缓地说:“我迟到了,对不起,我道歉!”
秦朗的心象被一寸一寸冻住:宁愿道歉也不想解释!我们兄弟之间有什么是不能解释的吗?小傲,你居然要和我生分了吗?
道歉,有道歉的规矩,按照四海的家规:凡月会迟到者,无合理解释,视qíng节轻重处以藤条20下——50下!
而现在小傲已迟到超过半个小时,所以小傲的话无疑似一颗重磅炸弹扔入了人群。
小傲迎着秦朗似要将他穿透般的目光,半晌,秦朗平静的说:“先坐下开会,弟兄们等了很久了。”
立时,紧张的气氛消失了,在场的所有人都松了口气:老大待傲哥毕竟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