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柔呵呵笑，嗤笑两声，一本正经地说：“姐姐我是真的讨厌你，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我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很讨厌你。你说你一大男孩，还是混血儿，还是大家族的后代，怎么就这么罗里吧嗦呢？委实太聒噪了，姐姐我年纪大了，确实受不了了。”
“哦。”沉墨渊天真地说，“对啊，姐姐你确实年纪大了，三十岁的女人就是这样子。”
“kao！”语柔无语，“你才三十呢，你全家都三十。”语落，她又忍不住腹诽自己几句，为什么跟一毛孩子计较这么多啊？
“虽然你说的我很多都不明白，但是姐姐，你离婚就gān脆点吧！”
“谁说我不gān脆？要是我们在民政局吵起来，那才叫丢人呢，必须把这些都解决掉。”语柔语重心长地看着沉墨渊，忽然感觉这个弟弟虽然有点二愣子似的，倒也可爱。
“哦，姐姐，你放心，如果打起来了，我是站在你这边的。你看我，可比你老公高，不。是马上就要成为前老公了。”沉墨渊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
“……”语柔嘿嘿笑，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是个好孩子。
很快到了房间，沈寒阳把沈谨言放在沙发上。
沉墨渊也坐下，双腿jiāo叠，靠着沙发，怡然自得的样子，慵懒而帅气的姿势，瞧着是准备观战呢！
语柔抄起手，站在沈谨言面前，认真而温柔地说：“宝贝，之前妈妈说的，你都明白吗？我跟爸爸要离婚，所以你必须做出选择，你跟谁。”
虽然问五岁的孩子这种问题，实在是太残忍了，可是这是很重要的，不管两个人之间有没有感qíng。在他们心里，谨言就是他们最宝贝的，他的意愿就是最重要的。
谨言耷拉着脑袋，跟蔫了的茄子一样，一直沉默不语，半响抬眸看了一眼沈寒阳，又认真看着杨语柔，几乎是眼睛都不眨一下。
眼神里是在期盼着，期盼着父母会说不离婚。
沈寒阳笑了笑，温柔地看着谨言，语气温柔而低沉，“谨言，你愿意跟谁？不管你跟谁，我们都是你的爸爸妈妈，而且……会永远爱你的，你好好想想，不着急的，好孩子。”
语落，两人都坐下，静静地等着谨言的答案。
沈谨言真的很迷茫，毕竟只是一个五岁的孩子，虽然天资聪颖，也乖巧懂事，少年老成，跟个大人一样，遇事也大多都冷静。可是，到底是孩子啊！
唉，好烦躁啊！
谨言只觉得心里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似乎都分不出胜负了。打得不可开jiāo，脑袋嗡嗡作响。
该怎么办？选择妈妈，那以后妈妈怎么嫁人啊？电视里都说了，妈妈还年轻，如果带着孩子，以后想找个疼她爱她的人肯定不容易的。而爸爸就不一样了，爸爸有陈阿姨，他也无所谓带着孩子存在娶妻的问题。
可是，跟了爸爸，妈妈怎么办？妈妈肯定舍不得，爸爸有念寒哥哥，而妈妈只有谨言啊！可是……如果妈妈喜欢上另外的叔叔，比如宋子时叔叔，或者莫绅gān爹了，他们肯定介意妈妈带着个孩子的。该怎么办呢？
谨言一会唉声叹气，一会抬头看着父母，眼里眉间都是纠结，难以抉择。
忽然，他猛然跳到沉墨渊身旁，“小舅舅，你说我该选择谁呢？”
沉墨渊愣住，完全没想到小家伙居然会征求他的意见，想了想，他笑着说：“你跟着舅舅吧！”
“……”沈先生跟沈太太绝倒。
谨言白了一眼，简直就是对牛弹琴。
“爸爸妈妈，如果我选择了，你们都会尊重我的决定吗？就像……我同意你们离婚一样？”谨言说，一脸的认真，他目不斜视，凝视着杨语柔。
杨语柔心虚了，忽然觉得好像不确定了，谨言这样子说，大概就是她不想要的答案了。
“会吗？”谨言再次开口。
沈寒阳点点头，“谨言，爸爸会尊重你的选择。”
杨语柔莫可奈何，还是在他天真无邪，又认真坚定的目光下，点点头。
“那我选择跟爸爸。”谨言说，声音很轻。
轻到杨语柔以为自己幻听了，她以为那是另外一个空间而来的声音，有点虚幻，难以置信。
语柔叹息一声，看着谨言，保持最后一丝理智。可眼里早已经蓄满哀伤的泪水，手也止不住的颤抖起来，近乎绝望地问，“谨言，你说什么？！”她张大嘴，几乎是吼着喊出来，少顷，她连连摇头，用力控制自己的qíng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