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叔,他比我大四岁呢。这些年我在张家是怎么过的,你就算不知道,也能猜出一些来,我不会原谅他的,你带他离开吧。”
“刘氏,我这么求你,你都不肯回心转意,你好狠。”张仲青有点受不了海叔这么低声下气,他忽然发怒道。
“我狠?咱俩到底谁狠,你应该比我清楚。你的伯母和婶婶是怎样的人你知道吧?我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腿上有伤没有复原,身边只有一个大我一岁的小丫鬟,在你们饿láng遍布的张家大院里,是怎样熬过三年漫长时日的?我和小红,第一个夏天几乎是靠吃幼蝉活命的,我们冬天,还曾吃过猫食——”茵茵哽咽地说不下去了,旁边的鸭蛋,已经是失声痛哭。
“你伯伯听说你在战场上死了,想饿死我和小姐,霸占你的财产,曾经一个月不给我们饭吃,我和小姐吃院儿里的柳树叶儿、榆树叶儿,呜呜——”鸭蛋哭倒在地,桂枝赶紧把她搀扶起来,让她进屋去了。
张仲青没想到他的家人这么狠毒,脸色一会儿愤怒,一会儿怜惜,一时愣怔着不说话。就听茵茵止住哭泣,继续往下说到:
“我现在和你张仲青没有任何关系,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走吧”
张仲青脸色非常难看,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海叔赶紧说到:“二少奶奶,你就别生气了,少爷这回来了,好好对你还不行吗?”
“海叔,你别劝我,我不是生他的气,而是不喜欢这种做事鲁莽的人,觉得和这种人过一辈子太累了,你还是带他走吧。”
“少爷以前小,不懂事,现在这么求你,你也不肯回心转意吗?二少奶奶,他当时只是没想那么多,这不已经认错了,你不要太固执”海叔似乎忍不住了,说话声音高起来。
“他岂止是考虑不周,他根本就是自私,只顾自己的感受,一点也不为身边的人考虑,若和这样的人在一起,被拖累死都有可能,我可不想再吃一次那样的苦,更不想不明不白的送死。”
“我哪里自私了?累你受苦,是我的不对,但你家人欺骗了我爷爷,你也要为此承担一半的责任,不要把事qíng都往我身上推。”张仲青不服气地为自己辩解。
“似乎我家人骗人,我受罪是罪有应得了?你想没想过你的罪责?还有,你有没想过其他人?当时张家院儿里,难道只有我一个需要你的庇佑吗?”茵茵见张仲青一脸茫然,心里不由一阵恼怒,这家伙就是个缺心眼的。
“好吧,你既然不明白,就听我来说。你不想娶我,就应该在大婚前一天出走,也让我安安宁宁住在娘家,你既然把我迎进了你们张家,就把我安排好了再走才是。你不声不响在大婚那天离家出走,你让我当时还是一个腿部有伤的小女孩面对一个陌生的环境怎么生活?这第一,你错误的决定拖累了我。”
“你母亲带着全部索家的家人嫁进的张家,她和你父亲去世了,照顾索家人的重担,就落在你的身上,你对他们没有任何jiāo代,就那么忽然失踪,让大大小小的索家人在张家看尽人的脸色,受尽欺rǔ,你那通房丫头小芸儿,在你走后三个月上吊死了,是让你大伯母bī死的,你可知道?”
“我一定不会饶过那个贱女人。”张仲青怒发冲冠,他知道伯母和婶婶不好,但她们为了点儿钱财,竟然罔顾人的xing命,狠毒如斯,还是让他很意外。
“就算你的伯母死了,小芸儿能活过来吗?这第二,你对不起所有的索家人。”茵茵伸着手指数着他的不是,张仲青脸色忽青忽红,变幻不定。
“我前面说的,这些都是小事儿。你爷爷,为了你的前程耗尽jīng力,他威胁我家,把我嫁给你,是想为你谋取靠山,为你将来的前途借势,你却不顾他老人家的一片苦心,竟然在大婚当日出逃,你不仅仅是冷落了我,还让他失望至极,得知你出走的消息,他一气之下一病不起,我在京城的三年,他一直糊里糊涂,不能料理家事,任由你伯伯和叔叔胡作非为,你这一生,所负最多的人,是你爷爷”茵茵不看张仲青的脸色了,她准备回房间,临走,她最后说到,“每个人,都必须承担他选择的后果。对于你,我不想再多说,也不想再见你,你走吧”
“我不”张仲青心里非常痛苦,爷爷那个样子他见了,很是难受了一阵儿,但他没想到这些都是他的错,茵茵这么一说,让他一时很没脸,又听到茵茵说不想再见他,他qiáng忍难受一下就爆发了,残存的丁点理智dàng然无存,他一个箭步朝茵茵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