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要看到别人比你过得好,就觉得自己是天下第一可怜的人了。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一点长进都没有。”茵茵厌烦了,“我还有很多事qíng忙,你回去吧。自己的日子只要过得,就不要吃着碗里瞧着锅里,成天眼红别人。我来陈家时,公公得罪权贵要下大狱,倾尽家产才捞他出来,大伯也受老人拖累,赋闲在家,家里除了这个宅子什么都没有。我挣这些家事,也是吃过苦的。不要成天觉得别人的东西都是从天上掉下来,地上捡来的。”
刘琴动了动,说不上话来,她眼珠子转了转:“我明天是孩子的姨妈,也是人前站的,连身像样的衣服都没有。”
“那你最好别来,表哥现在是一品大员,朝中的阁臣,让朝中的人知道他有你这么个表妹,很丢人。”茵茵最烦她老想算计别人的东西。
刘琴觉得茵茵心软才第一站到了这里的,表哥那里还没去,现在听她这么说,又羞又气,恼恨地盯着她。
“我讨厌你老想着要别人的东西,不相gān的外人我都帮忙,何况你和你弟弟是我的娘家人?你一家人,除了伯父,其他人都这样。你好不容易回来,不说好好伺候伯父,眼皮子浅的光想踅摸着从伯父手里讨点东西,你弟妹江氏讨厌你,肯定是因为这个,你俩一路人,一眼就看得穿的。谁家的亲戚,像你这么讨人嫌的。”
刘琴脸红得都能滴出血来,面对茵茵鄙视的目光,赶紧低下头去。
“你到表哥家里,千万别在这么讨厌,就叙叙旧,表哥和表嫂自然不会空了你,你越是想要,就越招人烦,越是得不上。”茵茵这话虽然冷,但还是为刘琴好,她听出来了,低下头应了一声,这次不敢再要东西,乖乖起身告辞:
“明天我就不来了,你来的朋友肯定都是一品二品的夫人,我也是光给别人行礼的份,再说,座位也很难排。”她是姨妈,按说该坐上位,可如果下面坐了几个诰命夫人,她有那份定力坐下来吗?
“你自己看,陈家也有穷亲戚的,你可以和她们坐,来的早一些,你们几个在屋里叙话,不出门转,不碰上就不用行礼。”
刘琴抬头看看茵茵,心里明白自己和这个妹妹的境界没法比,动了动嘴,最后说出了一句告辞的话:“我明天看着办,要来早点就到了。”
刘琴走的时候,茵茵让燕子收拾了一包袱半新的衣服,还给提了一盒子糕点:“这些衣服是送你的,糕点都是三份,一份送给伯父,其它你自己看着办。”
江氏在茵茵跟前碰过好几次钉子,现在几乎不来,刘琴炫耀地送给她一份糕点,还穿了茵茵给的衣服,把江氏气得要死,姑嫂在家跟斗jī似得对峙了一番,最后,江氏被刘琴借着茵茵的势压下去了。江氏是怕茵茵伸了手,把她收拾了。
刘琴心里高兴,第二天早早就来了,她本想给茵茵说那些,看茵茵根本没空理她,就乖乖跟着燕子,坐进专门给她们留的院儿。陈家的穷亲戚,一个个也落落大方,不因自己穿戴不如人而看着猥琐,刘琴还炫耀了一下,见没人理,最后蔫巴巴地吃过饭,等客人散了,这才和茵茵告辞离开。
茵茵的娘家没什么亲戚,陈家在京城也就陈松林兄弟几个,这天来观礼的,大多数都是朋友,程娇燕、程夫人、陆夫人,覃碧莲几个都到了,就连蒋佩云也带着儿子过来。她的女儿冰儿被程娇燕带走,心里难过,生最小的女儿玉儿时,不小心着了凉,现在动不动就咳嗽,大多时候,她都在家养病,若不是茵茵每年专门去看她几次,两人很少有机会见面。
“你怎么来了?快坐屋里吧。”茵茵拉着她的手,送她坐进阳光好、空气流通的东厢房。
“玉儿想出来呢。”佩云一天不出门,玉儿都让她养得看见人怯生生的。
“嗯,为了孩子,是得多出来走走。她也大了,你还是让去了陆家学堂吧,请先生在家教有好处,也有不足的地方呢。”两人携手,走了几步,佩云就轻轻推茵茵:“快去接待别人吧,今天有你忙的。”
茵茵无奈松了手:“回头我有空了,去看你,你先坐吧。”蒋云佩虽然是六品的良人,还是妾身,但那些官员的妻子,知道她很得赵承邦的心意,不敢在她跟前端架子的,茵茵倒不怕她受委屈。
廖家的聘礼,绕了半个京城,一溜儿健壮的小厮抬进陈家,很是张扬,廖家老大是公主所出,当时的排场比这还大,这时别人看了,也都暗暗羡慕,觉得皇亲就是不一般,也没人敢指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