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人亲自来迎。扈某惶恐不已。”看到陈奎秀的一瞬,扈飞雄都有点不敢相信,他脑子都不带思考地,抬手就作揖。
“和扈兄一别多年,今日得以再次携手,共襄国事,小弟不胜欣喜。”陈奎秀欢迎他到来的心qíng洋溢于表。
“下官自接到圣旨,得知和兄长共事,也是心qíng激dàng,qíng不能已。”他刚开始还是客气的话,这时也是发自肺腑了。
两人携手,一起走向接他们的轿子,其他迎接的官员恭敬地看着他们上了轿子,这才行动,坐了自己的轿子回城。
既然皇上让扈飞雄专管,茵茵就不好cha手行会呀、税收那些事qíng了,陈奎秀也把自己手上的相关事务转给了他。扈飞雄在到扬州十天,安顿好家眷,就马不停蹄地开始紧张地处理官署事务,先是接收市舶司的官员和事务,再就是下令让扬州城里的行会和协会什么的,都去商工局报备。
梁飒帮茵茵派人打听,得知李新民果然纠集了一群织户,也弄出个丝织行会。蚕农协会不在扬州城里,目前也是以村为单位很散漫的状态,并没有人来报备。
扈飞雄家里人口比较多,他出身寒微,父母兄弟都依赖他过活,到江南不久,他便派人把家眷都接了过来。皇上很体恤他,特别下令,把查抄来的古家宅子给了他。
“你要是觉得在督府衙门后宅住着紧窄,咱们把魏家大宅买下来吧?”陈奎秀怕茵茵心里不舒服,安抚地说道。魏家那个院子,当时卖给一个开当铺的,那家最近出了事,要转让了。
“不必,宅子大了,下人就得多些,你**心就多。”茵茵觉得应付皇上都够累的了。
扈夫人安顿好家眷,就下帖要来拜访茵茵,梁飒最终还是经不住燕子的死缠烂打,过年前来求茵茵:把燕子许给他。茵茵当然乐于成全,给了他三百两安家费,让他在外面租房安顿燕子,正月十三,阖府上下摆了一顿宴席,陈奎秀亲自给他们主婚,算是把喜事给办了。茵茵身边,现在是鸭蛋介绍来的那对王姓小姐妹,王大妞和王小妞,麻雀见自己没有升上去,嫉妒得很,老用牛的发音去叫妞,茵茵没办法,把麻雀打发了,给她们俩重新起了名字:王喜鹃、王美鹃。
美鹃虽小,人却很机灵,做事也用心,这才跟了茵茵三个月,就认识了不少字,待人接物的规矩也学地极其到位。喜鹃胜在做人本分、嘴巴极严、心细又耐心上,两姐妹配合默契,要不是还有点经验欠缺,就比燕子在身边还要得力了。
扈夫人接到茵茵的回帖,第二天便依约前来,她现在比十几年前看着,富态得多,穿着一身藏蓝底宝石蓝凤纹花纹的云锦百褶裙,上身是紫红底色稀疏布着几朵橘色百合花图案的紧身短袄。两人不管以前关系怎样,一别几十年,见面时还是忍不住唏嘘感慨光yīn如箭。
“陈夫人,没想到你还是当年模样,一点都没有显老,你看看咱们现在在一起,我都显得比你能大十岁的样子。”
“哎呀,你本来就比我大,想让我叫一声姐姐就直说嘛,我绝不会有什么难为qíng的,不待你这么贬损自己。”喜鹃送茶上来,美鹃跟着送上几盘果品点心,“姐姐尝尝这个,是我的故人的果子铺里做的,味道非常不错。”
茵茵这么随意地开玩笑,扈夫人的生涩和拘谨消失大半,她微笑着用牙签签了个梅子,放到嘴里慢慢咀嚼:“果然不是一般滋味。”
她小抿了一口茶,双眼熠熠:“我还当你开的铺子呢,记得在京城,你就有果子铺的。”
“过来才一年,我只开了银楼。”
“都说扬州遍地是金,妹妹没有做别的?”她话里充满试探。
“姐姐有意开个铺子吗?”
“一时不知从哪里下手呢。”扈夫人打蛇随棍上。
“有桩大买卖,不知姐姐有没有胆量。”茵茵吊起她胃口。
“妹妹若是敢领头,姐姐就敢入点股。”她不好意思地一笑,“家里人吃马嚼,开销很大,我手里没那么多资金。”
“偏偏这个极费银子,时间很短,赚头不错。”茵茵说了收购蚕茧的事儿,“估计丝行还会和以往一样,压着价格,我想破开这块寒冰,已经着人出头,开起了铺子,就等着五月chūn蚕吐丝呢。”
“这里的丝行,一年下来能赚几百万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