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丝?听说,做丝绸生意很赚钱。”余夫人下手的冒了一句。
“收购生丝才挣钱,那个时间很短,一两个月,一进一出,有时到手都是对半利呢。”余夫人在混淆视听。
“以前或许可以,扈大人去了,大概会改变的。丝行盘剥太重,蚕农食不果腹,衣不蔽体,长此以往,必然酿出祸端,扈大人肯定会让丝行收敛些的。”茵茵这么说,
“嗯,扈大人在北燕的官声就非常好,那里以前经常闹乱子,他做总督十多年,风平làng静的,让皇上安心不少。”说话的是个年轻点儿的,坐在这一桌的最次位置,茵茵对她多看了一眼。
“刘老爷就是从北燕上来的吧?”余夫人笑眯眯地问。
“我家老爷,那可是凭战功上来的,并不是靠了扈大人的裙带。”这个刘夫人还挺有个xing的,并不因为余夫人高于自己,就底气不足。
“没说你靠谁啊,急什么。”余夫人这话说把刘夫人噎住了,她其实就是说人家刘家是靠扈飞雄提拔的。
“来来,吃菜。扈大人为官清正,那是朝廷上下有目共睹的。”碧莲热qíng地很,同时,给那位刘夫人解围。
“听说扈夫人就收生丝着呢。”余夫人不服气,扈飞雄肯压制不让自己家人挣钱吗?
“和我一起做的。我们专门把收丝的价格提了两成,丝行的人不得已,只好跟着我们加价,不然,怎么能让蚕农不被盘剥啊。”茵茵这话一说,桌上马上没了声音。
“那你不赔了啊”碧莲关切地说。
“我们赚了不少呢。要不,我怎么会说,丝行盘剥太重?做生意就是追着利润去的,但凡是也要有个度,不能让自己富的流油,把蚕农坑得活不下去,对吧?”
桌上的人都不说话,她们已经觉察茵茵和余夫人在较劲了。
“在扬州做盐业才挣钱呢。”姚夫人岔开话题。
“对哦,陈夫人,你没有cha手盐业吗?”坐在姚夫人边上的女人问,她就是那个四品的王夫人。
“没有,盐业肯定会挣钱,我们官宦人家,qiáng行cha入那就是与民争利,若不是想搅浑丝行那坛死水,我也不会收生丝。”茵茵很认真地解释,她可不能在这上面有任何的马虎,让人背后说了陈家人的坏话。
“陈夫人,难怪陈大人在江南几年,没有一个御史弹劾他贪墨。陈大人是否清廉,看你都知道了啊。”刘夫人感慨地站起来,端起酒杯,对碧莲和茵茵一笑,“苏夫人,陈夫人,我你俩一杯,苏大人和陈大人都是清官,你们是值得人们尊敬的清官夫人”
茵茵示意碧莲用茶代酒,三人举起杯来,响亮地碰了一下,仰头饮尽,一起坐下,桌上其他人的脸色都变得很难看。
“苏大人和陈大人当然不屑于贪腐,谁不知道他们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出点力皇上都看得见,不像咱们家的老爷们,吃苦、出力,样样不少,可惜,也都是门背后耍拳,没人知道。”王夫人酸溜溜地说道。
“姚大人不是很器重王大人吗?”刘夫人很奇怪地说。
“姚大人,姚大人自己成天都在白辛苦,有他器重有什么用。”姚夫人悻悻地说。
几个女人,这时心理都极度不平衡起来,这里年龄最小的,是刘夫人和茵茵、碧莲,偏偏碧莲和茵茵都是一品诰命,姚夫人年近五十才二品,余夫人才三品,桌子上一时气氛沉闷。
“和平年代,从武确实不好往上升啊。”余夫人撅了一下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真真一点也不错。”
“还是怪咱们上面没人,你看看京城也有从武的,三十多四十的,就一品了,抑或封了爵位,成为恩荫子孙的勋贵。那份显赫,怎是咱们这些苦哈哈靠军功累积升迁的人所能比的?”王夫人抱怨道。
“切,我觉得还是自己的功劳不够。京城卫戍的,这二十年哪个有功劳?每天舒舒服服斗牌听曲,算计着弄点空饷,接受下面来的人的孝敬,这些都是明摆着的事儿,竟然还能把这些话说出来。真刀真枪在边界和鞑子蛮夷对抗的,皇上怎的不是把官儿给升的飞快?有些人让皇上派出去一次,带兵所过之处,比遭了匪祸还还严重,前面过兵,后面赈灾,哼,谁不知道谁啊。”这几个人本来在嫉妒茵茵和碧莲,没想到刘夫人误会了,他丈夫以前是北燕的一个农民,只因天生神力,让扈飞雄招进军队,屡屡立功,几年下来,从戍卒到伍长、什长到现在的六品校尉,也算是官运亨通,但他们扪心自问,可是觉得自己确实是脑袋提在手上,拿命换来的官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