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挣扎了一会儿,果真便停止了挣扎,安静了下来。
她见他不再挣扎,才试探着又道:“安以墨,醒醒,我带你回家。”
她的话落下好一会儿,他也没有一点的反应,但大掌却始终紧紧的握住她的手,不曾松开过一点。
“墨,醒醒,我们回家,好不好?”她试着让语气更温柔一些,试着唤醒他。
她知道,他没睡,他是能听到她说什么的。
只是,他此刻将自己的心封闭了,拒绝听任何的话。
又过了好一会儿,他还是没有一点的反应,就在她甚为沮丧的时候,他却缓缓的睁开了眼,迷茫的看向他。
她惊喜的立刻展颜而笑,另一只空着的手,覆上他的手背。
“回家?”安以墨费力的从嗓子里蹦出两个沙哑不清的字。
“恩,我们回家。”霍凉染重重的点头,声音微哽的回他。
既然,他们都是没有家的人,那就此成为亲人,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他缓缓弯起苍白的薄唇,虚弱的对她笑着轻轻地呢喃,“家……”
“恩,家。”她隔着眼前的一片氤氲望着她,泛滥的泪水再也止不住。
她不知道他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qíng,但看到这样的他,她就是很想哭,很想哭……
“呵……”安以墨忽然自嘲而笑,“我也可以有家吗?”
“你可以”她尽力止住哽咽,将每一个字都咬得极其清晰。
“染儿,你真好。”他呢喃一声,高大的身子忽然从石dòng里滑出,靠在她的身上,“你是这世上第一个真心待我好的人。”
“安以墨,我以后也会一直待你这么好。”她抱着他的身子,试着将他扶起。
好在之前无心教了她一些的功夫,她此时将他扶起来,还不是很难。
只是,即便扶起了他,他整个已经病得昏昏沉沉,脚下发软,完全不能自己行走了。
她只好背起他高大的身子,艰难的向前走去。
“染儿,别丢下我,我怕……”他伏在她的背上,全无意识的轻喃。
“好,我不丢下你。”她郑重的承诺道。
霍凉染第一次体会了练武的好处,虽然打不过什么qiáng敌,至少能背起他。
若是换了从前,别管他病得有多重,她也没有那个体力将他背起来。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走走停停,累到全身虚脱,用了半个多时辰,才将他背回了两人住的茅屋。
她不懂医术,自是不敢随意乱动他的药,只能找来白酒,给他擦身子,希望他可以尽快醒来。
天蒙蒙的亮时候,昏昏沉沉的安以墨终于恢复了些神志,睁开了紧闭的眼。
只是,他的第一句话,却很是不友好。
“你gān什么?”他盯着她在胸膛上忙着的手,微哑的声音冷冷的,尽是质问。
霍凉染愣了下,收回手,忽略他的口气,惊喜的道:“安以墨,你醒了?”
“没醒”安以墨狠狠的白她一眼,这女人没有脑子吗?怎么竟是明知故问。
他若是没醒,鬼在与她说话吗?
“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霍凉染大人有大量,坚决不与一个病人计较。
女人呀,在面对别人的不幸时,总是喜欢母xing泛滥,霍凉染自然也就不例外了。
“没有”安以墨仍是没有什么风度的冷冷丢出两个字,打量一番周围的环境,随即脸色变了变,不悦的质问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霍凉染无语的抽抽唇角,感qíng是她累得半死,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过,不记得也好,昨晚的事qíng,他应该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吧!
“我怎么知道你为何在这里啊?”她故作不悦的反驳他,“我昨晚本来想过来问你,今日什么时候出谷,就发现你躺在chuáng上半死不活的发起了高烧。”
安以墨刚刚紧绷的qíng绪,这才松懈了些,抚着仍是发痛的头,坐了起。
“你回去收拾下,我们现在就走。”
“好”霍凉染看着他坦露的胸膛,俏脸一红,连忙转身离去。
昨晚照顾了他一夜,只顾担心他,居然连害羞都忘记了。
安以墨看着她快步离去的背影,微拧起了眉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