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太后回宫后,本就是想与皇帝商议和亲的事qíng,一听皇帝将周国皇子请求道来,心里立刻便是一喜。
她心里又何尝不懂,皇甫烨的退路在于他只要活下去,便有机会东山再起。
但若是皇帝直接下了圣旨赐婚,他再敢不答应,那便是死罪。
她想,那孩子还没有傻到拼死拒婚。
皇帝心里虽然不愿,想让皇甫瑾娶周国的公主,但毕竟太子尤为坚定。
若是他决绝,周国那种野蛮的民族,指不定使团便会直接离开,取消和亲,从而还与顕国结下了梁子。
虽说,顕国到不至于怕周国,但总归谁也不希望打仗的。
皇帝想想也罢,再狠,那逆子也是他的血脉,放逐他,便真是白将他养了这么大了。
让他与周国公主结成连理,倒也算是为国家做了件好事。
只是,他没有想到,他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允许了的事qíng,皇甫烨竟是不知好歹的给拒绝了。
皇帝顿时勃然大怒,新帐老账算在一起,便动了杀意,若不是太后劝阻皇帝,杀了皇甫烨怕与周国没法jiāo代,皇甫烨的小命早在抗旨的时候就不保了。
于是,皇帝暂时息怒,给皇甫烨三日时间考虑。
三日后,皇帝会在宫里,为周国使节安排盛大的宫宴。
而这几日,便由皇甫瑾招呼着周国的使节。
太后没有办法,为了让皇甫烨回心转意,便只好又找到了安以墨,让他去劝劝。
安以墨接到消息时,为难的不知该如何好了。
他不想见着皇甫烨有事,又不想伤了赫青绾,一时间自是两难。
“安以墨,你去吧!”霍凉染在门外站了许久,才出声。
安以墨本没有告诉她,是秦姨去告诉她的。
秦姨说,这毕竟是她与皇甫烨之间的事qíng,该由她决定。
只是,这哪里是他们两个人的事qíng啊!
她能说什么?她又可以做什么?
为了他们的爱,就送他去死吗?
不,她做不到,这样的事qíng,她永远都做不到。
可是,如果让她劝他娶周国公主,这样的话,她又说不出口。
“染儿,也许还有别的办法,你先别急。”安以墨语气有些无力的安慰道。
“安以墨,你不必安慰我了。”霍凉染摇摇头,眼中已是一片的哀戚,“gān爹本就怒气未消,这会儿周国又指定了他,他拒绝,便等于打了周国一巴掌,让两国之间都难堪。你说,gān爹若是轻易饶了他,怎么与周国jiāo代?”
“那你……”安以墨很认同她分析的话,也想到了这事必须答应,可是他为难便为难在这两个人,他都在意。
“不要问我,我不知道。”霍凉染一直qiáng忍着的坚qiáng瞬间被扯得支离破碎,顿时便红了眼眶,“我想让他活着,但我不想他娶周国公主。”
她的身子缓缓软了下去,将脸埋在膝盖中,全身不停的颤抖了起来。
她要怎么做,才是对的?
安以墨走到她近前,蹲下身,将她卷缩在一起的身子,紧紧的抱入了怀中。
他知道,她虽挣扎,但于她而言,没有什么比皇甫烨能活着更重要了。
“染儿,别哭,烨也许是有办法的。”安以墨无力的说着安慰的话,只希望可以暂缓她心里的伤。
只是,他比谁都清楚,若是皇上真的动了杀意,皇甫烨除了造反,便再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但,现在时机还未成熟,若是他公然反了,只怕是失败的机会会占了大半。
“安以墨,你不必再骗我了,我知道,没有别的办法了。”霍凉染的心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痛过,他们明明相爱,为何要这般对他们。
“有办法的,你相信我。”安以墨将她扶起,见她qíng绪激动,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告诉她皇甫烨最后的底牌。
“什么办法?”霍凉染立刻止住哭声,直直的盯着安以墨。
安以墨叹了声,终究还是决定告诉她。
“若是皇上真的决定杀他,他应该会派人劫狱。”
霍凉染听得心里狠狠一震,急声道:“那是天牢啊!你们有多少把柄。”
安以墨刚一犹豫,就听她严声道:“安以墨,告诉我实话,不要骗我。”
他叹了声,回她,“三成的把握。若是皇上想放烨一条生路,劫狱便不难,但若是皇上大怒,执意置烨于死地,那我们最多便只有三成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