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做的。”安以墨的声音忽然拔高,竟是有些濒临崩溃的认了罪。
霍凉染闻言,急急的喊道:“安以墨,这种话不能乱说。”
安以墨的神qíng里有着深深的痛和绝望,他似乎在谴责着自己什么。
“慕容云姿自尽前,已经写信给本王,将一切事qíng合盘托出。”皇甫烨拧眉凝着他,神色一派的凝重。
他明白安以墨心里痛,内疚,但这种话是拿来开玩笑的吗?
“不,她是骗你,是我做的,最应该得到惩罚的人是我。”安以墨坚持认罪,他觉得自己才是罪魁祸首,没有道理云姿死了,他却还好好的活着。
“那你说,你是如何给戚嬷嬷下的毒?”皇甫烨不与他争论,转而问道。
“我在她的梳子上做了手脚,这样毒素就会每日都渗透到她的身体里了。”安以墨迅速的回道。
“你错了,真正被做手脚的是戚嬷嬷的贴身衣物。”皇甫烨心里疼的一抽气,谈论这样的事qíng,安以墨痛,他一样也痛。
不管他有多恨戚嬷嬷,她都是他娘……
“怎么可能?”安以墨不敢置信的问道。
早在发现这事qíng的第一日,他便问了慕容云姿,她是如何下的毒,准备等娘亲被放后,方便自己认罪。
而等慕容云姿告诉他是在梳子上下的毒时,他还不放心的去了戚嬷嬷的房间,查看了那把梳子。
那梳子上的毒明显已经沁了有些日子,亦是慕容云姿在得知他娘出事后,送给戚嬷嬷的。
是以,他便相信了慕容云姿是通过梳子下的毒。
之后,他将那把梳子收好,只等作为他日自己认罪时的证据。
“有什么不可能的?你看到的那把梳子,根本不是戚嬷嬷的,而是慕容云姿的。她送戚嬷嬷木梳时,特意买了两把一模一样的。而有毒的那把,根本不是戚嬷嬷在用,而是慕容云姿在用。”皇甫烨冷冷一笑,虽为这样的结果沉重,却也恨慕容云姿害死了自己的娘亲。
安以墨高大的身躯不稳的晃了晃,怎么会是这样……
“鬼魅早就已经诊断出,那毒是从戚嬷嬷的皮肤里渗透进去的,根本不是头发。其实,你在最初为戚嬷嬷诊断时,若不是太过的自责和慌乱,也不至于忽略了去查证慕容云姿到底是如何下的毒。之后,你再想查证,却已经没有办法再靠近尸体,只能凭着一把木梳来相信慕容云姿的话。”皇甫烨将所有事qíng合盘托出,便是不想安以墨再争着认罪。
而慕容云姿大概也是想到了安以墨会争着认罪,才会骗了他。
甚至,在给戚嬷嬷下毒的最初,自己便已经在用沁了毒的木梳梳发。
这样,她死后,即便戚嬷嬷的尸身不在了,无从检测,她也可以证明安以墨手中的那把木梳是她用过的,而非戚嬷嬷的。
想必,安以墨收藏的那把木梳上,也做了特殊的记号吧!
这样一来,慕容云姿便成功的证明了一切都是她做的,根本与安以墨无关,且他什么都不知道,
只是,两条命,换一条命,终究只是悲剧一场。
就算安以墨的娘亲活了下来,安以墨大概这一生也不会好受了。
“既然怀疑是我,为何不直接问罪?为何要接回我娘?你若是不这样做,云姿也不会自尽的。”安以墨的声音痛苦,且无力,他想质问皇甫烨,却又忽然发现自己根本没有那个资格。
一切都是因自己而起,他有什么资格怪罪别人呢!
“不,安以墨,你比谁都清楚,即便本王不接你娘回来,你娘一旦安全了,慕容云姿也会站出来,认下一切。”皇甫烨眉心微拧,神色亦是十分沉重。
他虽然恨这个设计了一切,害死了戚嬷嬷的人,但一切仇恨尘埃落定之时,他的心里仍旧只有一片沉重。
安以墨的神qíng有些恍惚,在片刻的沉默后,有些木然的又问道:“你是何时怀疑我的?”
“从你说,戚嬷嬷没有中毒开始。”皇甫烨重重的叹了声,继续道:“你当时的神色本就有些不对,再加之你毫不犹豫的便说她没有中毒,我自是会对你生了怀疑。”
“戚嬷嬷的表面根本就看不出是中毒,你怎么知道我就说了谎话?”安以墨自嘲一笑,又问道。
“你在意绾绾,又本就不是什么沽名钓誉之人。是以,在那样的qíng况下,如果事qíng与你无关,就算戚嬷嬷没有中毒,你怕是也会说中毒了,好为绾绾瞒下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