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属下告退了”青衣并没有多问,因为他知道她为何而痛,而这种痛没有人可以代替,只能她自己迈过去。
天色微暗的时候,霍凉染见到了那个记忆中找寻不到的爹爹。
他叫霍崇晟,是南峣国的振国将军,一生只娶过一个女人,便是他现在的夫人风雅晴。
但,这样的一对神仙眷属,却无儿无女,为这段世人羡慕的鹣鲽qíng深染上了缺憾。
霍凉染听到这样的传言时,只觉得好笑。
若是,他与风雅晴之间qíng深意重,那她娘算什么?她又算什么?
其实,她已经记不清娘亲的样子了,甚至不记得除了皇甫烨给的伤害以外的任何往事。
她问青衣,青衣也给她找过郎中,只说她惊吓过度,丧失了记忆。
但,她不解,为何她独独记得皇甫烨,柳梦芙呢?
青衣说,伤都太深,已经刻在了心上,所以才会忘不了。
郎中说,她的记忆慢慢会恢复的,但她却始终没有再想起一点关于那场噩梦之外的所有记忆。
但,青衣会每日空出些时间,来给她将那些曾经的过往。
她这才知道,原来她并不是生在南峣国,而是顕国……
除了娘亲与爹爹之间的过往,青衣几乎将所有的事qíng,都告诉了她。
包括,她爱上皇甫烨,正侧妃一起入门,再到她假死出宫……
故事的qíng节一直在变着,却有一点,始终没有变过,那便是她爱他至深,他却从来没有爱过她。
听到故事的最后,她终于忍不住问青衣,“青衣,那他爱的是谁?是柳梦芙,还是慕容雪嫣?”
“属下也不知,但这都与小姐无关。”青衣摇摇头,淡淡的回她,同她一样,声音里并没有任何的波澜。
“是啊,不管他爱的是谁,都不是我。”霍凉染涩然的弯起唇角,眼中不再有泪,只有一片清冷的孤寂。
一个记忆里只剩下噩梦的女人,又怎么还会伤心,还会感怀呢!
此刻,她唯记得恨……
若是有生之年,她还能见到那个男人,她一定亲手杀了他。
“小姐喝药吧!”青衣端起一旁晾了一会儿的药碗递给她,“最后这服药喝下后,小姐的嗓子便会好了。”
“恩”霍凉染声音微哑的应了声,接过药碗,一口饮下。
听了很多日的故事,终于听到了结尾,而最后的感触不是感动,只是让本就冰凉的心,一点点的结了冰。
青衣接过她手中的药碗,看了看天色,对她道:“小姐,到晚膳的时辰了,您该去前院了。”
这是青衣每日给她讲完往事后,必说的话,但她亦是每次冷冷的回他,“你回他,我不去”,语气坚定得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小姐,将军说,小姐今儿必须过去。”青衣没有像往常一样走开,而是qiáng调道。
“为何?”她知青衣如此,必有原因。
“夫人今日从庵堂吃斋回来,将军希望一家人可以一起吃顿饭。”
“呵,一家人?”霍凉染冷笑一声,忽然戾了深色,“与他们坐在一起,我该如何自处?”
她现在最怕听到的就是将军如何如何的深qíng,如何如何的爱他的夫人。
既然这般,他们之间没有任何人cha得进去,那她娘算什么?她又算什么?
青衣给她讲了所有过往,就是不说爹娘的。
于是,她也不问。
不是不想知道,只是不敢知道。
她qíng愿不记得娘亲,也不愿意别人告诉她,她娘是那个破坏了别人夫妻感qíng,最后还被扫地出门的人。
回了将军府几日,她只与爹爹见过一次面,而他当时凝着她,一句话都没有说,便转身离开了。
在那之后,他便再也没有出现,只是每日命令青衣来陪她。
而青衣每日离开前,都会请她过去吃饭,她亦都会拒绝。
她拒绝,他便离开,她以为这已经是他们之间的默契,不想今**终是不能再随xing。
但,夫人回来了,又与她有什么关系?
她爹都不愿意见到她,那个夫人就会想见到她了吗?
“我不会去的”她没有闹脾气的大吼,只是冷冷的回了声。
“那属下告退了”青衣起身离开,她便以为一切又如往常一样了。